東城郊野。
叛軍的人早已等候在了這裡,除了謝龍以外,真正帶領叛軍的人是一個滿臉刀疤的男子,此人名叫武雲!
他是孟先勇身邊的親信,此次叛軍由他帶隊,可見孟先勇有多重視這次的兵變。
謝龍等的沒了耐心,沒好氣地罵道:「這個陳錦年怎麼還不來?難道他是怕了我,索性不來了,打算當個縮頭烏龜?」
謝龍的罵聲,僅僅是引起了眾人的一瞥而已。
他心裡更是不爽,這明顯就是薩爾姆特地把陳錦年安排到這邊來的,如果陳錦年不來,他報仇的機會又沒了。
「雲兄,那陳錦年狡詐,我們真要這麼等下去?」
武雲聞言,目光落在謝龍頭上,他冷冷的笑了笑,牽動起臉上的疤痕,看上去格外猙獰。
「孟將軍說了,午時動身,如今陳錦年還沒到,該等!」
謝龍皺了皺眉,臉色不太好看的說道:「不如這樣好了,雲兄,你我分頭行動,我留在這裡等候陳錦年,你先帶著兄弟們去東門探探情況,如何?」
武雲一眼就能看穿謝龍的目的:「你想殺陳錦年我不會阻攔,此人的作用早已用盡,孟將軍只想確保這次的兵變能夠成功,我們這些叛軍,也不用再東躲西藏了。」
「可若是,謝龍你壞了孟將軍的大計,我武雲第一個不放過你,知道了嗎?」
謝龍身體猛地一震,武雲能夠成為孟先勇身邊的紅人,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沒本事和武雲作對。
「屬下知道了!」
謝龍靜靜的等待起來,武雲既然不打算插手他和陳錦年之間的事,那麼等到陳錦年到來,他就馬上殺了陳錦年。
他嗜血地舔了舔嘴唇,心頭的喜意越來越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是單純地想要報復了,而是巴不得馬上就把陳錦年給殺之而後快!
時間不久。
謝龍的視野當中,便是出現了陳錦年等人的身影。
他猛地站了起來,右手放在刀柄上,隨時準備將陳錦年給幹掉,因為陳錦年,他損失了太多太多,這次絕對不能饒了陳錦年。
陳錦年早已和拜穆元分開,他的身邊跟著的人是阿六。
「閣下應該就是武雲武兄了吧?」
陳錦年見到武雲,抱拳笑了笑。
武雲點點頭,那張臉的確夠嚇人的:「既然陳老闆來了,那我們就先分配計劃吧!你我合力拿下東門,不過切入點,應該分為兩步。」
「且慢!」
陳錦年眼神微變,看向武雲問道:「武兄,午時尚早,還沒到最佳的時機,不如先聊點別的事情吧!」
武雲冷哼一聲,漠不關心地問道:「我是叛軍,你是商人,我不知道和你之間,又有什麼好聊的!」
陳錦年聞言並不生氣,而是自顧自的笑道:「人生,夢想……話題多的是!哪怕武兄不想聽,可我覺得,叛軍的兄弟們,總有想聽的吧?」
「聽個屁!」
謝龍三兩個跨步走上前來,目露凶光地罵道:「陳錦年,我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聊的,現在要聊,我就用它來跟你聊!」
謝龍說著,一把就將腰間的挎刀給抽了出來,直指陳錦年的面門。
陳錦年面不改色,雙眼盯著謝龍,宛如是看著一個小丑。
謝龍見狀心裡更是氣急,他就沒見過比陳錦年更不怕死的人,什麼玩意兒啊,竟敢這麼瞧不起他?
他剛想有動作,便是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武雲統率,我覺得聽聽他想說什麼也沒問題,現在還沒到動手的時候,若是發生內鬥,不知道會損失多少!」
謝龍猛地朝著身後看去,發現李岳峰信步走了過來,眼中同樣帶著輕蔑。
武雲眉頭微皺,他並沒有說話。
陳錦年呵呵一笑,索性直截了當地開了口:「諸位兄弟,曾經參軍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呢?容我想想,不外乎是為了功名,為了利祿。」
「可拋開這一層面,諸位難道就沒有對大乾的愛嗎?俗話說得好,國破家亡,匹夫也該拿起刺刀,插進敵人的胸膛。」
「但再看看如今,諸位兄弟手中的刀,竟然要對自己的同胞霍霍,難道這是男兒應有之舉嗎?」
謝龍臉色驟變,急忙喊道:「陳錦年,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們都是被逼的!若不是大乾皇帝沒有人性,讓我們去赴死,我們怎麼會變成叛軍?」
「我說了,國破家亡,生死攸關之際,你們的血肉必當城牆。」
陳錦年目露嘆息之色:「雖說這樣做很是殘忍,但只要能夠拖延足夠的時間,大乾就會有未來,好比現在的大乾盛世。」
「諸位離家已久,想必家中還有老人妻兒,他們苦苦等待半生,傳來的卻是諸位叛國逃匿的消息,難道他們不會寒心嗎?」
陳錦年說的是實話,大乾對軍人的待遇還不錯。
只要是戰死沙場的男兒,朝廷必然會給他們的家屬一些補償,這些補償足以讓他們的家屬安穩地度過一輩子。
所以說,戰死沙場也不算失敗。
孟先勇帶著這群軍人逃匿,全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大部分的軍人意識到他的舉動之後,有過後悔的。
可是罪名已立,沒了迴轉的餘地,他們只能選擇當個叛軍。
至於今後怎麼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是真正的身不由己!
謝龍聞言,急忙衝著武雲喊道:「雲兄,陳錦年滿口胡言,他這話難道是想要讓我叛軍的兄弟們全都舉旗投降,回到大乾朝廷去接受處罰?」
「不,你錯了!」
陳錦年笑呵呵地看著謝龍說道:「恰恰相反,我要給諸位的,乃是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只要現在放下武器,那麼來日我會向朝廷稟報,諸位兄弟都是被迫當叛軍的。」
「相信當今聖上一定會原諒各位,到了那個時候,諸位兄弟可以歸家,不負罪名!」
「若是兄弟們不同意,那麼我只想告訴諸位一句話,想想你們在家鄉的親人,他們永遠都要背負上叛軍親屬的罪名,被人瞧不起。」
「你們可曾知道,他們受著怎樣的罪,是否是他們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