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竟然如此大言不慚!你真以為本尊的影化之術,僅限於此?」
說話間,十隻鬼王齊齊一聲低吼。
便是重整旗鼓,蓄勢待發。
似乎要施展什麼更厲害的神通。
「限不限制於此,又能如何。此術無論玄奧到何種程度,也無非也只是些障眼法而已。這裡面,終究只有一個才是真的。」
「那又如何!就算是障眼法,就其實你這等人族修士能看穿的!」
「巧了,陳某還真就能看得穿。」
「你……」
二者說話時,陳陽先是盯住了其中一隻鬼王。
目光不錯,神色奇異。
而後,又將視線驀然抽離。
落到了另外一隻鬼王的身上。
循環往復,周而復始。
並且速度還越來越快。
總之,這番場景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同時還有一種極為滑稽的感覺。
看得一旁的玉玲瓏是汗毛直立。
不知道自己這位強大的同伴『陳公子』到底是怎麼了。
是走火入魔了還是怎麼樣。
然而,那十隻鬼王卻是笑不出來。
反倒是面色越來越凝重。
直至最後已變得趨向於驚恐!
「我什麼?閣下這套術法的確高深莫測,令人真假難辨。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此類障眼法,終歸是一開始就落了下乘。」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
「沒什麼不可能的,方才陳某隻是一時技癢而已。現在麼,遊戲已經結束了。」
陳陽說著,手中長劍一抖。
須臾間席捲起如風劍氣。
猶如雲霧般疾速蒸騰,氤氳堆疊。
轉而化作一場『滂沱之雨』。
又伴隨著轟鳴的雷聲,向那前方狠狠降下。
那十隻鬼王見此情形,悚然一驚。
正待做出什麼反應的時候,一道快到難以言喻的電光驀然亮起。
以難以形容的速度掠過無邊風雨。
直接就在其中一隻鬼王的胸膛上一穿而過!
「咔嚓!」
「不……這不可能……!」
下一刻,空氣中忽有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一聲慘嚎聲,九隻鬼王的身形轟然破滅。
化作道道黑氣消泯在了空氣之中。
而剩下的那隻鬼王,則是滿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胸口。
唇齒翕動,想要說些什麼。
但已然發不出任何響動。
很快的,就同樣化作道道黑氣。
徹底於二人面前消失不見。
……
「陳……陳公子,這是怎麼回事?恕親身愚鈍,這鬼王……?」
鬼王被滅後,玉玲瓏直接就呆在了原地。
愣了好半天,這才勉強回過神來。
望向陳陽的眼神是既敬畏,又迷惑。
很顯然,縱然此女本事不凡,卻也沒看懂方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玲瓏道友不必驚訝,正如陳某先前所說,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方才陳某僥倖找到了這鬼王的本體,然後又將其核心擊破,自然就斬了這東西。」
「陳公子,居能看出這當中的虛實?可是,這鬼王明明……」
「每一隻都像是真的?的確,這是因為此鬼修煉的這門功法極為精妙,將周圍陰氣化為己用,與身上的氣息融為一體,很難甄別。而且,更能做到在虛實之間自由轉換。所以真假,並非是一成不變的,所以這才不容易分辨。」
「在虛實之間自由轉換?原來如此……怪不得能令妾身如此迷惑,真不知陳公子修煉了什麼術法,竟能堪破如此複雜的東西!」
「無非是僥倖而已,倒也沒那麼容易。」
陳陽笑了笑,並不打算過多的去解釋。
方才自己能看穿這鬼王的虛實,並非依仗了神識之力。
因為這十隻鬼王的氣息,都是一模一樣的。
之所以能去偽存真,乃是《洞虛之眼》的功勞!
先前說過,此功共分為九層。
分別為:堪障,通幽,覓影、見真、觀妙、破妄、遙瞻、燭照、洞虛。
在得到天道授予的這門心法後,陳陽便開始不停揣測。
說話走路時也未曾停止思考。
終於使得自己達到了初窺門徑的程度。
在『堪障』的這一層,略有領悟。
這才成功看穿了鬼王的影化之術。
不得不說,《洞虛之眼》當真是一門九天難尋的奇術。
陳陽都還沒有正式入門,便能有這等收穫。
真不敢想像,等日後將這九層全部練成後,自己能達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
「原先妾身說公子的實力已接近化神,怕是不太準確了……」
「哦?難不成道友覺得陳某當真能與化神境大能比肩?這可是萬萬不至於的。」
「不是比肩,妾身有一種感覺,就算是化神境修士,也是不能與公子相比的。縱然會有實力上的差距,但在某些方面,陳公子絕對要遠勝於此界的任何修士……」
「玲瓏道友是說想陳某看起來有些前途?那就多多借道友吉言了。若不是因急著進階化神境的緣故,陳某也不至於涉險來到這等不可知之地了。」
「豈止是有些前途?罷了……不論妾身說什麼,都能被公子謙虛回去。只能說,倘若妾身有公子一半的實力,這瓊林郡都怕是遠不會這麼太平了。」
「謙虛是美德,再說陳某也確實未曾高看自己。倒是玲瓏道友剛才的話,領起來令人感覺有趣。之前那玄仞曾說,道友風評不太好,這是真的麼?」
在解決了那鬼王后,二人並未選擇在原地修整什麼。
直接就再次踏上了繼續向下的階梯。
並在這個過程中,還是以閒聊打發時間。
「當然是真的,所謂毒婦、妖婦、惡婦都是許多修士對妾身的評價。公子與妾身這樣的人同道而行,的確是有失身份了。」
「哦?原來都是真的?那為何當初在那鏡花園入口處時,道友不承認呢。」
聽到玉玲瓏這樣說,陳陽不禁微微側頭看了這女子一眼。
能承認這些,再將這些稱謂親口複述一遍,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是此女油鹽不進,心已黑透,沒了任何廉恥之心。
再者,就是自己問心無愧,這當中只有什麼難解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