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會這樣?」
清晨,大紅色的新房之中,一隻小姑娘趴在自家夫君的身上哭得稀里嘩啦的。
大婚之夜,本該圓房開開心心在一塊兒的。
抱在一起純睡覺是個什麼意思啊?
「殿下,我好傷心。」阿妧就努力往靖王的懷裡拱。
她一覺請來就已經是天明時分,這叫她太失望了。
美好回憶啥的都沒有了。
明明很期待地想要和靖王這樣那樣來的。
軟乎乎暖烘烘的小姑娘就穿著一件漂亮的寢衣在自己的懷裡滾,靖王就沉默地摸著她柔軟的後背輕聲說道,「無妨。你昨夜也累了,本就該好好兒休息。」
他昨天抱著阿妧睡了一晚上,雖然什麼都沒有做,可是其實這小東西真真正正地睡在他懷裡,哪怕睡得四仰八叉的,可是靖王也覺得自己的心中安穩。當他真正地得到了這個小姑娘之後,什麼圓房不圓房的,都不大要緊了。
「補上補上。」小姑娘見外頭天色雖然蒙蒙亮了,可是還是有幾分昏沉的,就撅著嘴巴,眼底帶著大大的淚花兒去俯身親靖王的嘴唇。
感受著那貼過來的柔軟,靖王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黯啞了幾分。
「別鬧。」
「才不是胡鬧。反正咱們得先圓房。你是我的人了。」
阿妧是個說到做到的姑娘,垂頭看自己已經穿了一件很容易解開的寢衣,這就滿意地將自己的小身子蜷縮在靖王的懷裡去舔他的嘴唇,含糊地說道,「哪兒有成親了,新娘子還是個大姑娘的?這說出去,那我多掉價呀。反正王府里也沒啥事兒干,殿下咱們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吧?」她只覺得靖王悶哼了一聲,伸出大手扣住了自己柔軟的腰肢,就得意地笑了。
她的身上還帶著幾分桃花酒的甜甜的酒氣。
靖王的呼吸越發急促,看著這不省心的小東西。
他的大手慢慢地摩挲著她腰間細白的肌膚。
「你不害怕?」
誰家小姑娘大婚第一天不害怕啊?
「不怕。親親。」阿妧就撅著嘴巴湊過來。
她已經長大了,有什麼好害臊的。
這是她的夫君,不睡在一塊兒,那像什麼話?
且阿妧感受著靖王那堅硬有力的身軀,就覺得自己仿佛是一股春水軟在了這男人的身上。她小臉兒紅撲撲的,目光帶著幾分迷離地試探著扭了扭趴在靖王身上的小身子,就聽見靖王哼了一聲,眼前一下子場景轉換,再一張開眼睛,就已經仰面躺在了床上。
高大沉重的青年壓在他單薄柔軟的身體上方,英俊緊繃的臉上滴落了兩滴忍耐之後的水滴,之後將嘴唇壓了下來。
衣裳一件一件地從床上飛了出去。
一聲聲細細的,有些仿佛央求,又仿佛是喜悅的稚嫩的抽泣從床幔之後傳來。
許久,阿妧才感到身上那沉重的甜蜜慢慢地放開了自己。
她渾身酸軟,只覺得自己一瞬間看到了天上。
她第一次圓房,靖王也不敢多鬧她,唯恐傷了她,正忍耐著自己的洶湧的**想要起身,卻只感到一雙雪白的纖細的手臂嬌滴滴地纏了上來。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垂頭看著身下面若桃花,目光迷離的小姑娘,就見她一個勁兒地往自己的懷裡蹭,小小聲兒地說道,「再來一回。」仿佛是這回知道羞澀了,小東西抖了抖自己火紅的耳尖兒,只管在他的身下做反。
靖王陷入了沉默。
當他以為夠了的時候,小媳婦兒說,再來一回。
……他是不是真的得用點兒補湯了?
「你這是第一次,難道不會疼?往後的,來日方長。」靖王的心情十分複雜地說道。
「不疼。」其實阿妧有些疼痛,可是卻還是眼巴巴地看著自家英俊強壯的夫君。
她那水潤可憐的眼睛,差點兒叫靖王忍不住。
「天都亮了,你該用早膳了。」
「沒事兒,很快的。」阿妧就善解人意地說道。
靖王繼續沉默了。
他家小媳婦兒覺得他快了
這麼說,大補湯得喝起來了。
「最後一回。」覺得自己務必得叫媳婦兒知道,說男人什麼都行,就千萬別說快。靖王反手就將已經挑起的床幔重新放了下來,翻身將那柔軟如水,令自己沉迷其中的小姑娘重新壓在了身子底下。
這一回靖王殿下比較賣力地叫阿妧感受了一把漫長的甜蜜的折磨,因此,當阿妧心滿意足地睡在自己的懷裡,雪白柔軟的身上到處都是自己給予的紅痕,靖王的嘴角就勾了勾。
昨天晚上沒吃上,大清早上吃,倒是也滋味兒不錯。
粗糙的大手之下是細膩雪白的皮膚,靖王只覺得心中一軟,強忍著不舍方才將阿妧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被子裡。
他側身坐在床邊穿好了衣裳,回頭看著阿妧那甜美滿足,就算是在睡夢裡還勾起的嘴角,忍不住俯身拿薄唇壓在她的額頭。
他的小姑娘。
終於真正地屬於他了。
不敢驚擾勞累的阿妧,靖王就起身無聲地走到門口,打開門,回頭又忍不住看了阿妧一眼,他才覺得踏實,緩緩地走出了大門。門外,寧國公夫人給阿妧的陪嫁丫鬟都立在一旁,與靖王府中的侍衛們涇渭分明。
只是看侍衛大哥們看似沉穩嚴肅,其實在賊兮兮打量人家美人兒丫鬟的樣子,靖王就冷哼了一聲,覺得掉價。他娶了媳婦兒,自然就飽漢不知餓漢飢,也不知侍衛大哥們娶不上媳婦兒的心酸。
「殿下。」青梅站在最前頭,上前給靖王福了福。
她見阿妧沒有跟出來,不由擔心地壓了壓自己的嘴角。
阿妧那樣柔軟稚嫩,靖王卻是個強勢有力的大男人,也不知她家姑娘能不能吃得消。
顯然未來饅頭嬸兒還不知道,吃不消的大概是眼前的靖王殿下呢。
「日後既然是服侍王妃的,就知道些規矩。你們是寧國公府的老人,應該知道。」靖王見阿妧陪嫁過來的丫鬟大多都是一貫服侍她的,且身契都捏在寧國公夫人的手中,調教多年絕不敢生事的,不然早就叫火眼金睛的寧國公夫人給滅了。
因此他的臉上露出幾分放心,只看著青梅說道,「日後丫鬟由你管理。王妃處,你也多看顧些。本王將後宅交給你,若非尋常,不要去壞王妃的興致。」
「有事多問饅頭。」
「是。」青梅順從地說道。
她其實只覺得苦盡甘來。
當她在阮姨娘死後,抱著呆呆傻傻的自家姑娘時那絕望的心情,如今想來,竟都有些模糊了。
仿佛阿妧從那兒以後,就很幸福很幸福。
「回頭你和饅頭的婚事也該預備起來。」靖王目光緩緩地看著喜極而泣的饅頭叔,抽了抽嘴角,這才淡淡地命人去傳飯的傳飯,預備梳洗之物的預備梳洗之物。
因阿妧這些年早就在靖王府里做了個窩,因此侍衛大哥們服侍阿妧是早就習慣了的事兒,一切都井然有序,有條不紊。靖王就滿意地看到這大婚之後靖王府之中並未有什麼會叫阿妧感到不自在的改變,見青梅已經帶人下去預備熱水,就阻攔說道,「阿妧還在睡。你過些時候再去服侍她。」
青梅不知想到了什麼,頓時就臉紅了。
只是她方才立在房外,還能隱約地聽見裡頭的響動,就覺得靖王這真是太禽獸了。
大婚第一天就這麼不知節制,想累死她們姑娘啊?
心裡覺得靖王這憋了這麼多年,一旦開葷只怕就得要人命,青梅就下意識地看了饅頭一眼。
饅頭叔急忙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
見他這樣乖巧,青梅方才也給自己鬆了一口氣去。
靖王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叫眼前的丫鬟腹誹了一下禽獸了,交代完了一切,就在青梅糾結的目光里抬腳回了新房,順手就合上了沉重的房門。
這房間裡此刻還散發著甜膩的氣息,靖王抿了抿嘴角,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阿妧的面前,卻見她此刻還在睡,一條雪白的膀子從大紅的被子裡伸出來,還露出了一抹渾圓的起伏。想到方才見到的那雪中紅梅一般的美景,靖王就慢慢地坐到了阿妧的身邊。
他默默地忍耐著。
因為到底憐惜阿妧初次承寵,因此靖王只看不吃,把自己憋得上火。
阿妧醒過來的時候見靖王竟然還在隱忍,頓時就震驚了。
大婚第一天,夫君見她都寬衣解裳,予舍予求了,竟然還不想睡她?
這可怎麼整?
小姑娘急忙就往她家殿下身上撲,試圖解救自己的這場危機。
靖王狼狽地從房裡退出來。
「殿下,殿下!」王妃娘娘小小一隻趴在被子裡,見靖王丟下一句「你得好好兒養養」就又跑了,看那路徑仿佛是後院兒涼水井,不由心裡覺得自家殿下太慘了。
這娶了媳婦兒還得沖涼的倒霉男人,這世上也只有靖王一個了。只是想到靖王珍重愛惜自己的身子,阿妧又傻笑著裹著被子在床上打滾兒。這被子裡都是靖王的氣息,阿妧覺得心裡歡喜極了,打滾兒許久,方才哎喲哎喲地扶著腰起身。
其實她也真的是……撐不下去了。
靖王的手強勢有力,緊要關頭的時候掐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幾乎掐斷了她的腰。
垂頭看了看,就見雪白的腰肢上兩個鮮明的印記,阿妧就哼哼了一聲。
見青梅無聲無息地進門給自己換衣裳,她家青梅姐姐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那斑駁的,層層疊疊的各種痕跡就倒吸涼氣,阿妧卻覺得沒啥。
她和靖王在一塊兒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很辛苦,夫妻倆耳鬢廝磨,那種快樂與幸福都是別人不能明白的。因此王妃娘娘還很得意地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在青梅敬佩的目光里扶著腰穿好了衣裳就在房中走動起來。她正是新婚,因此穿了很鮮艷的大紅色。
「怨不得嫁人之後得第三天才回去呢。」
「為什麼?」青梅就問道。
「沒一塊兒睡三天,那我都覺得不夠啊。」阿妧就耿直地說道。
青梅的臉色突然十分一言難盡。
她仿佛看錯了她家姑娘了
莫非禽獸的其實是王妃娘娘?
「開源節流啊。」阿妧一向喜歡與靖王挨挨蹭蹭的,這一旦成親也的確是會蜜裡調油。青梅無奈地看著美滋滋咬指尖兒仿佛是在回味的自家王妃娘娘,就覺得自己素日裡的那點兒擔心其實都不算什麼。
然而看見阿妧這樣幸福快活,青梅也總是覺得自己的一生也都圓滿了似的。當然,王妃娘娘說到做到的,不過是往外頭見了一下靖王府上下的管家侍衛,重新換了稱呼,她就非拉著一臉扭曲的靖王回了房。
都是自家看著自己長大的侍衛與丫鬟,因此阿妧一點兒都不必擔心自己的形象在別人眼裡有什麼改變。
她就和靖王躲在房裡三天沒出來。
到了第三天,這些日子一直垂落得密不透風的床幔方才真正地挑起來,一臉饜足的王妃娘娘趴在揉著眉心的靖王懷裡,在他的胸膛上畫圈圈。
「別鬧。」不然又是一場火兒。
雖然靖王喜歡被阿妧痴纏,也覺得自己這三天感受到了極大的快樂,他更樂意陪著阿妧胡鬧,不過今天不行。
早上得去給皇帝請安,出宮之後還要去回娘家。
見阿妧的臉色紅暈,仿佛越發水嫩嬌艷,靖王就勾了勾嘴角,垂頭咬住了她紅潤的嘴唇。
他只覺得自己與阿妧是最契合的一對兒。
無論是什麼地方。
「是了,得趕緊去給陛下和娘娘請安了呢。」阿妧往靖王的懷裡躲了躲,美滋滋地抱著自己心愛的人。
她喜歡被靖王強壯有力的手臂抱住,然後彼此之間貼合得沒有縫隙。她也貪戀靖王身上的氣息與溫度,使勁兒蹭了蹭他的臉頰,這才不舍地爬起來和靖王一塊兒換了新衣裳。也不知是不是因相愛的彼此成親之後這些日子的痴纏,阿妧並沒有旁人說的什麼虛弱黑眼圈兒,反而越發嬌艷。
靖王也沒說虧了身子什麼的。
只是皇后與皇帝今日在宮中等著新人給自己磕頭,看了靖王與阿妧一眼,就還是忍不住笑了。
「這兩個都恨不能黏在一塊兒去了。」她就笑著對太子說道。
大婚之後,這兩個人仿佛更黏糊,阿妧軟軟地扒在靖王的手臂上,靖王已經伸出另一隻手來護著阿妧左右。
「呵呵……」太子就笑了兩聲。
他覺得自己也沒見過這麼黏糊的新婚夫妻。
哪怕他和太子妃夫妻和睦,感情極好,可是也沒有這麼卿卿我我的。
「這麼黏在一塊兒,還看得清前方的路麼?真是沒出息。」他懷著深深的嫉妒,就開了嘲諷模式。
「人家小夫妻感情好還不讓啊?都跟殿下似的,當日與我大婚時,離我三丈遠,好有威儀氣度呢。」太子妃就皮笑肉不笑地揭瘡疤。
太子一愣,側頭,正對上太子妃不善的目光。
殿下陡然感到一道寒意,從後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