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爹殺人的全部過程和幫手

  夕夫人眼色本來就難看,聽到我的話之後更難堪:「我的臉像被下了毒,鏡子在那邊,快把鏡子拿給我。」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個手持小銅鏡,我伸手拿過遞給她:「興許是我看錯了,還得等太醫過來之後,才知道這是燙傷,還是下了藥。」

  夕夫人根本就聽不進去我說話,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鏡子,舉到自己的面前。

  車廂里的燈光通明,銅鏡就算再不清楚,也能讓她看到臉頰上的紅和水泡。

  一個挨著一個透明泛著黃的小水泡布滿了她兩個臉頰,像隨時隨地會炸一樣。

  夕夫人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愣愣了許久,緩緩伸手去摸,指尖碰到小水泡。

  砰的一聲!

  小水泡炸了!

  黃水濺了我臉上。

  夕夫人更是嚇了一跳,後背重重的磕在了車廂上,手中的銅鏡掉了。

  我忙不迭的說道:「姨姨,莫要碰臉,水泡一破,就流血了。」

  夕夫人聞言抓起掉落的銅鏡,再一次看向銅鏡里的自己。

  剛剛被她碰破的小水泡流出了血,血還不是猩紅猩紅的,是紫紅紫紅的,還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

  夕夫人就算再不相信自己的臉被下毒了,看見銅鏡里的自己,聞著若有若無的味道,她就相信了。

  我故著小心翼翼的問道:「姨姨,到底是誰如此不小心把熱湯食潑到你的臉上,讓你的臉燙成這樣?」

  夕夫人拿著銅鏡的手顫了起來,慢慢的把銅鏡放下,雙眼通紅的望著我,張口聲音從嗓子眼裡擠出一樣:「沒有誰,是我自己用膳的時候不小心滑了手。」

  臉毀了,沒了腳,她還有如此理智,不在我這個外人面前說皇后一句不是,真不愧是皇后疼愛的妹妹啊。

  夕夫人話說完停頓了一下,向我解釋和叮囑道:「姜回,我的臉沒有中毒,這只是飯食太過熱,燙出來的水泡。」

  「回頭等太醫來了,給我好生醫治醫治,也不會有大礙,你莫要出去胡言亂語說我中毒了。」

  我向她應道:「是,我不亂說,我什麼都不說。」

  夕夫人赤紅的眼充斥著冷靜和瘋狂:「嗯,天色不早了,你又懷了身孕,別在我這裡了,回去早點休息,明日還要趕路呢!」

  她不讓我等太醫來就趕我走,我若強制逗留,就是不識相:「好,那我先回去了,您有什麼事兒,派人過來通知我一聲,我必然趕過來。」

  夕夫人扯著嘴角一笑:「我是皇后的妹妹,文武百官乃至他們的家眷見到我都讓三分,在這固若金湯的守衛之下,不會有事,你安心的去吧。」

  她自欺欺人的說法,我喜歡。

  我在她的目光注視之下,乖巧的離開了她的馬車。

  在馬車下等禾苗把她的被子清理完,送上去之後,我才帶禾苗離開。

  夜很冷,除了外面守夜的丫鬟婆子僕人,當主子的基本上都上了馬車,裹上了被子,在馬車裡休息。

  我邊走邊瞧著皇上所在之地,那邊比我們這裡更亮堂,站的守衛更多,一個接著一個,圍著皇上的龍輦,保護著皇上皇后後宮的妃嬪們和皇子們。

  若有可能,我希望天降大雷,劈死他們才好,可惜…我不是修道成仙之人,引不來雷。

  回到我的馬車,湯婆子放在腳邊,禾苗睡在我腳頭邊,一夜暖和到天亮,飯都沒吃,重新啟程往京城趕。

  夕夫人臉現在被毀成如何我不知道,我躺在馬車裡,瞧著禾苗啃肉就歡喜。

  雪未化完,早晨道路凍住,中午道路解凍,變得泥爛不堪,馬車行得緩慢。

  為了早些回京城,皇上下旨晚上不休了,連夜往京城趕,若有體弱之人,不必跟他,可以慢悠悠的自己走。

  文武百官以及他們的家眷們都想在皇上面前表忠心耿耿,讓皇上看到他們赤誠一心為主的心,就是路再不好走,身體再弱,也沒有停下來的,都在努力的跟著。

  五~七天的路,經過日夜兼程,三天就到達了京城,皇上直接回宮,向天下人宣布十七皇子死了。

  我與我爹分開,回到三皇子府,洗去一身的疲倦,換上乾淨柔軟的衣裙,在溫暖如春的房間裡看見了玄之。

  他穿著一身青色的道袍,手中拿著一幅畫,旁若無人的看著。

  我走過去,伸手壓在他看的畫上:「玄之道長神龍見首不見尾,無論我在哪裡,你都能來去自如,看來你修行到一定的程度,在我身上找機緣啊!」

  玄之看都不看我把我的手從畫上拿開,沒聽見我說話似的,張口評論我的畫:「這一幅畫,畫的是真好,殺氣騰騰的,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我沒有接他的話,落座下來,靜靜的望著他,他長得真是超出世外道風仙骨的好看。

  玄之沒聽見我的話,嘴巴也沒閒著,絮絮叨叨道:「你幸虧是女子,你若是男子,必然成為一方將軍,成為將軍之後,手握重權,會殺戮一片!」

  「你是女子,稍微好一些,死是死人了,但是沒死太多的無辜人。」

  「所以說,老天是公平的,給你什麼,就讓你失去什麼,不會拿走你所有的生機,總是會給你留了一星半點的希望!」

  「啪!」一聲!

  我的手拍在桌子上,發出聲響。

  玄之嚇了一跳,囉嗦了一下,這才抬頭看我:「怎麼了,福主,誰惹你生氣了,這麼大的火氣,嚇死貧道了!」

  我直勾勾的望著他:「玄之道長,你若在我身上找機緣,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我覺得合適,咱們可以合作。」

  「你若不是在我身上找機緣,麻煩你從今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

  玄之輕飄飄的截斷了我的話:「福主,你不必草木皆兵,我是來給你送藥的!」

  「此藥,一天一粒,吃一個月,你爹就免受一個月的心絞痛!」

  「我若不來找你,你爹每日承受心絞痛,每日咳嗽,每夜咳出血,用自己的命熬著給你看,你不知道吧!」

  我手指一攏,聲音冷冽:「我知道我更好奇你的目的,我不相信你只是為了送藥,才來接近我!」

  玄之回視著我,笑的隨性慵懶:「福主,我就是為了送藥給你才接近你,如果你非不相信的話,那就是我覺得你會跟不錯與道有緣,我想點化你,我想收了你。」

  我想聽到天大的笑:「我與道有緣,鳳九負豈不是更有緣,你怎麼不點化他,讓他進山休息。」

  玄之高深莫測道:「非也非也,福主,我師弟沒有你與道有緣。」

  「你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渾身骯髒,滿目仇恨,雙手沾滿了血污,為了報仇以身做局,以身為局。」

  我恍然大悟:「聽你的意思,我就是一個犟種,倔驢,你想感化我,看我到底能不能既黑變白。」

  玄之對我豎起大拇指:「福主慧根真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我一把把桌子上的藥瓶拿起,站起身來,收到裡屋,從箱子裡拿了一張銀票,走出來,拍在玄之面前:「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相信,但是你的藥我相信。」

  「這是一千兩銀子,買你的藥,以後每個月記得過來給我送藥。」

  玄之不客氣的把銀票一收,往懷裡一揣:「福主爽快,我在送福主一個消息,鳳長寧死了,我的小師弟動用了一切能動用的勢力在查!」

  我哦了一聲,反問道:「他的長姐被野牛所殺,他動用一切勢力去殺野牛,為自己長姐報仇,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跟我說幹什麼?」

  玄之爽朗的笑開:「你說的是,我是閒的沒事嘴賤,想跟你閒話家常一下,你不必介懷,不過,你爹是真厲害,用一個養獸人,解決了兩三個討厭的人。」

  我眯著眼睛:「關我爹什麼事,玄之,你別在這裡試探我!」

  玄之像站在高高在上的神,俯瞰了一切:「我沒有試探你,也沒有說跟你爹有關係,這樣說吧,有一個很聰明的狀元郎為了報仇,提前找奇人異事,養獸人就是其中之一。」

  「養獸人顧名思義,養各種野獸,野獸在他的手上,能馴服的很聽話。」

  「想殺人的時候,把養的野獸,提前放在山上,再弄點有毒的草給它們吃,再按照它們的習性,引誘它們一番,它們就會失去理智,從山上衝下來殺人。」

  「再有,養兩隻白額大蟲,讓它們生崽子,一窩生兩三個四五個,全都養活了,等得到能用得上這些白額大蟲的時候,先把大蟲驅趕到山上!」

  「在內外夾擊,人為,讓其落單,被弄到大蟲窩裡,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大蟲咬死,一查全是大蟲所為,跟人沒關係,就能不留任何痕跡。」

  我鼓起了巴掌:「玄之道長不應該掐指會算,不應該去醫治他人,應該去做寫書人,說書人。」

  「你寫出來的東西說出來的話,一定會成為廣而流傳的好故事。」

  玄之料到我不會替我爹承認,咧著嘴呲著牙說:「殺了人的狀元郎最高明之處就是,替屍體檢查的人,就是他的養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