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戲?你到底要幹嘛?」
秦月熙環顧著四周,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她的直覺告訴她,拓跋月兒要挑事。
「啪啪。」
果然,下一刻拓跋月兒就用力的拍了兩下手掌:「該退的都退下吧,讓我為大夏使臣準備的禮物上場。」
「是。」
聽到她的聲音,原本在宴會中心跳舞的舞女們立刻退了下去,在場的鮮卑貴族們也坐直了身子。
「咳咳,等會兒不管看到什麼,你們兩個都不要胡思亂想啊。」
坐在上首的拓跋陵乾咳了兩聲,越過拓跋月兒,對秦月熙和裴璽露出了一個帶著愧疚的笑容。
「月兒的脾氣你們是了解的,她打心眼裡把你們當朋友,她做這種事情,不是為了羞辱你們,是要幫你們兩個出氣?」
幫他們出氣?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月熙和裴璽默默地對視了一眼,正要在心裡揣度他的那些話,就聽到了一陣靡靡的絲竹聲。
再接著,一個貌若潘安,卻身著紗裙的男人,就捧著一個琵琶,登上舞台。
「噗!」
秦月熙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將口中的葡萄酒噴出來。
拓跋月兒真是狠啊,她幫她和裴璽出氣的辦法,竟然是讓入贅來鮮卑的齊玉,穿著女子的衣服當中跳舞。
「難怪陛下要提前安撫我們。」
裴璽的精神也受到了衝擊,安靜了很久,他才從喉嚨裡面擠出了一句:「當著我和我夫人的面,讓我大夏的人做這樣的事情,若我不了解長公主,我會生氣的。」
「齊玉的確是你們夫妻的同胞,但是他姓齊啊。」
拓跋月兒聳了聳肩:「我已經聽說了,你們來鮮卑的途中,那個齊輝派人刺殺過你們,他敢找你們麻煩,我就敢羞辱他孫子。」
何必呢?
說到底,齊玉很無辜,他是權力傾軋的犧牲品。
秦月熙抬眸看了眼像個木偶一樣在台上舞動的齊玉,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月兒,他跳舞沒有舞女們跳的好,還是讓他下去吧。」
「唉,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心軟了。」
拓跋月兒搖了搖頭,終究還是沒拒絕她的請求:「罷了,罷了,本宮的貴客不喜歡這個表演,撤了吧,換胡旋舞。」
「奴才告退。」
齊玉停下手中的動作,深深地看了秦月熙一眼後,才躬身告退。
「來,接著喝酒。」
她一走,席間又熱鬧了起來。
秦月熙和裴璽不好再拂拓跋月兒和拓跋陵的好意,跟他們喝了不少酒,散席回到他們院中的時候,他們兩個都有些醉。
但他們兩個不能休息,因為他們剛進門沒多久,齊玉就來了。
此時齊玉已經換下了紗裙,但他身上的衣服還是十分的……呃……孟浪。
「出去!」
裴璽臉色鐵青,趕緊抬手遮住了秦月熙的眼睛:「你穿成這樣,是要勾引誰?被以為我們夫妻今日救了你,就不會殺你。」
「世子恕罪,世子妃恕罪。」
齊玉期期艾艾的跪在地上,還沒有說話,眼眶就先紅了。
「奴才也不想穿成這幅樣子來拜見你們,奴才也想要臉,但是拓跋月兒那賤……咳,奴才的意思是,但是鮮卑長公主只給奴才準備了這種衣服,如果奴才不穿,奴才就要光著身子出門了。」
對待自己不喜歡的人,拓跋月兒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凌厲啊。
秦月熙推開裴璽的手,試探性的看眼的齊玉身上的薄衫,然後又飛快的挪開了視線。
「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說重點,你這麼晚來找我和我夫君,究竟有什麼事情?」
「回世子妃的話,奴才是來求援的,請你和世子幫幫奴才,將奴才帶回大夏去,如果你們肯幫奴才,奴才願意幫你們對付齊家。」
哦?是嗎?
齊洺已經不在齊家了,現在齊家內宅沒有他們的人,若他能頂上這個空缺,對他們夫妻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但問題是,他值得信任嗎?
「奴才是真的想投靠你們,齊家不顧奴才的意願,將奴才送給了鮮卑長公主,奴才恨毒了那個家所有人,包括齊貴妃和二皇子,若奴才能夠回到大夏,奴才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齊玉似乎察覺到了她的顧慮,他跪伏在地上,不停的給她和裴璽磕頭。
「世子妃,長公主在奴才身上種了蠱,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奴才,你可以讓她將母蠱送給你,像長公主一樣,用蠱蟲控制奴才。」
蠱蟲嗎?
難怪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現在變得這麼謹小慎微。
秦月熙在心中思量著將齊玉帶回大夏的利與弊,面上卻還是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
「你下去吧,我要考慮一下你剛剛說的事情,等我做出決定了,我會去找你的。」
「請您務必給奴才一個效忠您的機會。」
齊玉苦笑了幾聲,又說了好多太好她的話,才低著頭退了下去。
「哼。」
裴璽看著他的背影,莫名其妙的就低哼了一聲。
「夫君,你怎麼了?」
秦月熙今晚喝了酒,腦子不太靈活,猜不透他的心意,她只能歪著腦袋,懵懵懂懂的扯他的衣袖:「你是不高興了嗎?為什麼不高興?」
「你剛剛是不是看他的身體了?」
裴璽咬著後槽牙,關上門,掐著她的腰,將她抵在了門上:「說,是我的身體好看,還是他的身體好看?你喜歡我,還是喜歡他?」
哦,原來他是吃醋了啊。
秦月熙甩了甩腦袋,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腰帶:「好幾天沒看了,我忘記夫君你的身體長什麼樣子了,要不你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
「你!」
裴璽臉色一僵,耳垂難得的泛起了紅暈:「這是你自己要看的,你別後悔了。」
「我不後悔。」
秦月熙堅定的搖頭,踮起腳毫無章法的親吻他的臉。
「嫁給你,我不後悔,愛上你,我不後悔,將自己交給你,我也不後悔,夫君,和你一起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不後悔。」
「你醉了。」
裴璽好笑的喟嘆了一聲,按住她作亂的腦袋,準確的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