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螢只是在心裡想著封衍,可被裴玄這麼一問,卻莫名有種被捉姦在床般的心虛感覺。
她從他懷裡抬起頭,心裡越是發虛,臉上的笑容越是甜美嫵媚。
嬌嫩的小嘴一張,像是抹了蜜一樣甜:
「瞧殿下這話問的,嬪妾不過是許久沒見到殿下,忽然聽到殿下的聲音,太過欣喜才險些摔倒。」
裴玄聽著心裡滿意,臉上卻只有淡淡的戲謔,「油嘴滑舌。」
陳螢知道他是愛聽的,又把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委屈道:
「嬪妾當真是滿心歡喜地盼著能見到殿下,不信,您聽。」
說著,她輕輕握住裴玄的右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胸口。
隔著衣衫,她酥胸之下,心臟有力地跳動。
裴玄的掌心發熱,眸光也跟著沉下。
那一下下的跳動好像也連接著他的脈搏,他的身體也跟著躁動起來。
「妖精。」他在她耳垂輕咬了一口,摟著她進了屋裡就要白日宣淫。
陳螢眸光微動,她現在是胎氣最不穩的時候,肯定不能這時候行房事。
但要拒絕裴玄卻不惹他生氣,她也只能告訴他懷孕的事了。
這時候說出來也可以,但陳螢心裡有種預感,以後會有個非常恰當的時機,她最好先裝作不知道自己懷孕。
就在她遲疑時,外頭忽然傳來青鶴的聲音:
「太子殿下,封小侯爺在前院書房等您。」
陳瑩聽到這話,身子微微僵住,眸光也亂了些許。
好在裴玄正專注於啃咬她纖細的脖頸,並未注意到她的異常。
聞言,他蹙起了眉,放開了陳螢。
陳螢攬好衣衫,看著他起身走回了院子裡。
她假意殷勤地送他出去,實則是豎著耳朵偷聽他和青鶴的對話。
封衍這時候找他是要說什麼?
院子外,裴玄也有些意外地問青鶴:
「阿衍不是和他那幾個狐朋狗友成日裡混在一起瞎鬧嗎,怎麼忽然有事來找我?」
青鶴朝院子裡看了眼,壓低了聲音道:
「殿下,您不知道,今日封小侯爺和李公子,還有您的小舅子陳公子一起去了承恩殿。」
裴玄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卻沒有說什麼。
這東宮內院裡的女人當然不能隨便面見外男,就是要讓親眷過來探望,也要先請示了太子妃。
而太子妃身為東宮的主母,想在殿內接見親戚確實不用事先請示他。
李麟元和陳時章都是她的娘家親戚,唯有一個封衍是他姑母生的表弟。
但她見了也就見了,當時那麼多宮人在場,算不上私下和外男接觸,他也沒興趣過問什麼。
青鶴輕覷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
「當時陳寶林也在場。」
裴玄的臉色驟變,他方才只聽陳螢院子裡的宮女說是太子妃請她過去,卻沒想到陳螢也見了封衍他們。
他沉下眸光,「太子妃請她去湊什麼熱鬧?」
陳螢和太子妃不同,她生得那副模樣和身段,就是不純心引誘也會讓男人心猿意馬。
而他視陳螢為禁臠,自然不許別的男人沾染分毫。
別說是真有什麼不該有的接觸,只是想到會有除他以外的男人注意到她的美貌,他就非常的不快。
青鶴更加小心地答道:
「這個奴才也不清楚,可能因為陳寶林也是國公府的人,太子妃請她去和陳公子敘舊的?
但聽說當時不知發生了何事,封小侯爺似乎和陳公子大吵了一架,還險些動了手。」
裴玄沉思了片刻,實在沒想到封衍和陳時章能起什麼衝突。
他走到前院書房,封衍早在那兒候著了。
見他來了,封衍二話不說就跪下。
裴玄道,「起來。」
封衍卻不肯起身。
裴玄俯身要把他拉起來,他卻暗自發力,倔得像是一頭牛,根本就拉不動。
「有話直說,別來這一套。」
封衍還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跟在他屁股後面亂跑。
他是看著封衍長大的,比起他那幾個和虎豹財狼無異的同父兄弟,封衍倒更像是他真正的弟弟。
所以他待封衍很是親厚,封衍又是少年心性,也不知道講禮數規矩,在他面前素來隨便大意。
今日這小子一見面就給他跪著,絕對沒有好事。
但到底是什麼事呢?
裴玄心裡納悶,看封衍這犟了吧唧的樣子,之前又險些和他的小舅子打起來,總不會是看上太子妃了吧?
封衍抬著頭,雙眸亮得像燒著的火,怒氣沖沖道:
「哥,陳時章說陳寶林當初耍手段爬你的床,你告訴臣弟,他是不是血口噴人?」
裴玄怔住,怎麼也沒想到封衍是為了這件事。
封衍見他不說話,心急如焚:
「哥,臣弟就要你一句話!」
裴玄沉著眼眸,不答反問,「你為何要問這個?」
封衍頓住,他眸光閃爍了一陣,而後攥著拳頭道:
「是陳時章自己提起來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就指著陳寶林的臉罵她下賤無恥。」
他把當時的情景複述了一遍,心裡還在替陳螢不平。
十三歲的她看著柔弱無力,卻願意為了救一個陌生人的命以身赴險。
這麼好的姑娘,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也絕不該被人指著臉罵下賤。
裴玄眼底一片深沉,別有深意道:
「看來,你很關心陳寶林。」
封衍猛地抬頭,「哥,臣弟對你的妾室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只是覺得陳時章這麼指著一個弱女子罵——如果她沒做過他說的這些事,那就太不公平了。」
他會來找裴玄說這個,只是想為陳螢出了這口惡氣。
陳螢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要忍受這些屈辱?
還有太子妃,她當著他這個外人的面尚且不肯公正地對待陳螢,私下裡還不知會如何。
像陳螢這樣的好姑娘給人做妾已經是委屈,表哥應該好好待她,不讓她受正妃的氣才是。
別人都不願給她公道,他卻不能忘了她曾經對他的恩情,這個公道就由他來討。
看到封衍臉上藏不住的關切,裴玄勾起唇角,笑得有些許涼薄:
「陳時章說得沒錯,錯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