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廣眾下,金珠被侍衛直接拖出了東宮。
趙孺人自己也被命令閉門思過,罰抄宮規十遍。
她這才知道,陳螢怕是要復寵了。
而她私下動的手腳,殿下都知道了。
「趙娘娘,殿下還有幾句話要奴才帶給您。」
青鶴微笑著說:
「他喜歡安分的女子,有些事您最好不過問。
就是不小心知道了,也得把秘密藏好了。否則這東宮容不下的,可就不只是您身邊的一個丫鬟了。」
趙孺人臉色鐵青,等青鶴走後,她氣得把屋子裡的東西都砸了。
消息很快傳到了陳月如的耳里。
比起趙孺人受罰,她更在乎的是裴玄又去了錦繡閣,再次寵幸了陳螢。
為什麼?
為什麼殿下偏要這麼抬舉那個賤人,哪怕她已經證明了陳螢就是個利慾薰心的騙子,殿下仍然不死心?
而她昨晚苦等了一整夜,甚至放下面子讓凝玉帶著她親手做的點心去請他來,他卻置之不理。
陳月如屏退了殿內的宮女內侍,單獨把凝玉留下,「春桃怎麼還不動手?」
凝玉看到她陰沉扭曲的神色,連忙跪下道:
「娘娘,奴婢已經私下催過了,但春桃說陳螢的戒心太強,每次吃東西都先用銀針驗毒,就是喝水的時候都不例外,她根本就找不到動手的機會。」
陳月如的眼裡閃過一陣冷光,沉聲道:
「她白天有所防備,晚上就不睡覺了嗎?趁她睡著的時候,把毒藥弄進她嘴裡,這很難做到嗎?」
凝玉聽了有些猶豫,「但萬一這個過程中驚動了陳螢,那就前功盡棄了。」
陳月如冷笑道:
「春桃不會這麼不小心,除非她不想要她妹妹的命了。你去告訴她,最晚三日之內,我一定要聽到陳螢的死訊。」
凝玉起身去傳遞消息,走出殿門時居然看見了她和主子剛商量著要害死的陳螢,就跟白日見鬼了一樣,震驚地質問:
「殿下不是讓安心陳寶林待在錦繡閣養胎嗎?」
陳螢微笑道:
「我能來這裡,當然是因為殿下准許我出來了。」
凝玉又朝她身後跟去,見到她身後緊跟著兩名侍衛,這兩人還都是太子身邊常見的面孔,臉色不禁變得有些難看。
看來陳螢是真的復寵了,太子殿下不僅收回了軟禁她的命令,准許她在東宮內四處走動,還派了侍衛貼身保護她。
最可氣的是,她居然帶著人到太子妃這裡來礙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陳螢瞧見凝玉眼裡的怒意,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溫柔:
「凝玉姑娘,之前你奉太子妃娘娘的吩咐再三關照我,我一直都很想謝謝你。」
凝玉聽到這話就忍不住冷笑,「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擔不起陳寶林的謝意。」
陳螢笑道,「我明白,與其感謝你,不如感謝太子妃娘娘。那就勞煩凝玉姑娘進去替我通傳,就和娘娘說,她的妹妹來看她了。」
凝玉也不知道她這打的什麼主意,但既然她人來了,身後還跟著太子的人,總歸也不好把她當眾晾在這裡。
不然這賤人轉過頭去還不知要怎麼給殿下吹枕邊風,說她家娘娘的壞話。
凝玉轉身回了殿內,沒一會兒帶著陳月如的旨意出來:
「太子妃娘娘請陳寶林到花園一敘。」
聞言,陳螢會意一笑。
她知道陳月如把見面的地點選在花園,這是怕關起門來說話,會給她耍手段的機會。
不過對她來說,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多一些觀眾,可能還更好。
花園內,陳月如身邊站著四個宮女,她本人端坐在玫瑰椅上,正在親手泡一盞茶。
「天冷了,喝點熱茶。」
陳月如笑吟吟地望來,就要把茶杯交到陳螢手裡。
陳螢卻膝蓋一彎,當著眾人的面跪在了地上。
見狀,陳月如眼底一冷。
這賤人到底要做什麼?
她放下茶杯,親自起身要把陳螢扶起來,「妹妹還懷著殿下的孩子,不必在姐姐面前拘禮。要是動了胎氣,姐姐該怎麼向殿下交待?」
她明知陳螢肚子裡沒有孩子,卻還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假裝關懷地提起此事,就是為了讓陳螢難堪。
可拜她所賜,比這難堪千萬倍的事陳螢都經歷過,哪裡會把她這幾句諷刺當回事。
陳螢心裡就當在聽王八念經,抬起頭時眼裡卻只有感激仰視之情,「妹妹是來感謝姐姐您的。先前妹妹有許多不懂事的地方,都是姐姐善良大度不與妹妹計較。」
陳月如皮笑肉不笑,陳螢為何要感謝自己?
是感謝自己三番兩次下毒手都沒弄死她,還是感謝她給的羞辱還不夠多?
但陳螢要在人前做樣子,陳月如也樂得配合。
「你這丫頭容貌人品都出挑,就是生母的身份太過卑微,這才連累了你。」
陳月如輕撫著陳螢的臉,眼裡隱約浮現著妒意,嘴角的笑意卻十分溫和可親,「以後只要你本分做人,姐姐會護著你的,不會讓別人欺負了你。」
陳螢感激地笑了,緊接著做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陳月如看出了陳螢似乎有話想說,她耐著性子和陳螢喝了茶,又寒暄了許久。
這過程中,她把陳螢的幾番糾結都看在了眼裡,可直到陳螢起身離開,那真正要說的話都沒說出口。
她覺得奇怪,因為陳螢方才在她面前的那副表情,不像是要和她耍什麼手段,倒像是有事相求。
可陳螢是瘋了還是傻了,明知她容不下她,居然還想到來求她?
於是她讓凝玉去催促春桃動手的時候,順帶問了一嘴。
春桃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壓低聲音道:
「我知道陳寶林想求太子妃娘娘什麼。」
凝玉急道,「到底是什麼事,別遮著掩著了,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