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稅吏進村，苛政猛如虎
沈青走出屋子，看了眼張書遠給他的書。
黃色的封皮已經摸舊，上面赫然有著山河誌異四個大字。
沈青翻了翻，大致了解到這是一本地理志，裡面夾雜著許多人文歷史故事的介紹。
有些記載都可追溯到了五千年前。
雖然有些籠統和誇張，但對於沈青這樣的人來說，用來拓展眼界是最好不過。
是本好書。
除了這一本書，張書遠還給了他一本小說故事話本。
裡面是一章章涉及不少妖魔鬼怪，武師鏟凶除惡的靈異故事。
有點聊齋志異的觀感。
還有許多小插圖。
對於這種故事小說，沈青沒由來的多了很多興趣。
就當他想翻看的時候，一聲鑼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緊接著就是一聲悽厲的慘叫。
沈青將兩本書收起來，想也不想地朝著鑼聲方向衝去。
村子裡人影閃動，奔到鑼聲出現的地方，已經有不少村民趕了過來。
沈青認出這是村中獵戶陳一響的家。
此時，他家土胚房屋有一面已經倒塌，地上滿是血跡，仔細看的話還有半截腸子拖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
持鑼的獵戶臉色煞白地說道：「我剛才看見六七匹狼齊齊竄了進來，把陳一響全家都給銜走了，那一匹狼就跟牛犢子一般大……我……從來見過那樣的狼，表情就跟人一樣……差點我以為我都要死了……」
哈啦啦！
遠處的山上出現陣陣妖風，樹林嘩啦啦響動。
村民頓時如同驚弓之鳥，紛紛拿出掏出身上的弓箭兵刃。
場面肅然。
等了好一會兒，見沒有其他的動靜，所有人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有經驗的老人，心有餘悸地說道：「龍從雲虎從風，虎乃百獸之王，肯定是那一頭妖虎從中作祟。」
「是妖虎來了！」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凶訊就像是烏雲一般籠罩在洪山寨村的上空。
還生活在洪山寨裡面的獵戶們更加惶恐。
張寶清見沈青在場，急忙走了過來問道：「青子，這事兒你怎麼看，咱們該怎麼辦？」
沈青說道：「我馬上去一趟縣城，問問臨風堂堂主和縣衙，讓他們定奪，這事兒顯然已經不是我們能應付的。」
如今的他已是跨入煉骨境，全身氣血澎湃如江河。
哪怕就算是村子裡十幾二十個獵戶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對手。
即便如此，面對如此詭異的事情，他依然心中沒底，不打算親自冒險。
「好。」張寶清嘆了一口氣說道：「也只有這樣了。」
此時村口突然傳來的陣陣蹄聲。
沈青抬頭望去，只見兩名縣城的稅吏騎著兩頭大毛驢，氣勢洶洶地闖進村寨。
他們身穿官服，戴著幞頭，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
村民們紛紛避讓。
「吁……」
兩個稅吏衝到村民近前，勒住了韁繩，居高臨下的望著眾人。
其中一個稅吏從驢背上拿起虎頭刀，抱在懷裡，朗聲喊道：「陳把頭呢，出來說話。」
這兩人是稅吏。
老面孔了，每年都要他們來收稅，搜刮。
見到兩人村中所有獵戶意識到，春禁開始，要繳春稅了。
以往這種事都是陳元一家接待。
村中信息閉塞，兩個稅吏顯然還不知道陳元一家都已經被弄死的事。
張寶清在沈青的示意下，硬著頭皮走上來，儘量以禮相待地說道：「陳把子一家子在山裡遭難了。」
「都死了？」兩個稅吏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議：「現在洪山寨里是誰做主？」
張寶清下意識地看了沈青一眼，後者移恰逢其時的移開目光。
他領會道：「小人不才，容寨里的老少爺們信賴，擔任一二。」
「好，那就老規矩，帶路。」
兩個稅吏從驢背上翻了下來，牽著韁繩朝前走去。
他們路過圍攏在附近的村民，好奇地說道：「你們都在看什麼？」
有獵戶覺得是個上好的機會，忙上前說道：「山裡面出現了一頭妖虎，陳一響全家都被叼走了，兩位大人快快想些法子吧，不然我們全寨上下可都不能安生了。」
「哈哈哈……」兩個稅吏大笑道：「虧你們還是獵戶，要是山上有一頭虎，豈不是該高興才對。虎一身是寶，足夠伱們全村上下吃香喝辣了。」
「可……那是頭妖虎啊大人！」
「夠了，少說這些廢話，難道你們以為搞了這種把戲就不用交稅了嗎？虎就是虎，還妖虎……」
兩個稅吏顯然不相信村民所言。
他們經常在外奔波，收稅事遇到過各種手段。
有跳進糞坑，裝瘋賣傻的。
有說遭瘟疫的。
有說村中遇邪母豬上樹的。
還有將自己閹割，賣老婆的。
不一而足。
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靠的就是這個時候爭的一子半子的，豈會相信這些鬼話。
張寶清不敢多說，連忙將兩名稅吏請進了自家的木屋，生火燒水。
然後通知村里準備了好酒好菜招待他們。
對此這兩名稅吏卻絲毫不領情，他們環顧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不滿。
「這就是你的家？」其中一名稅吏指著簡陋的木屋，不屑地笑道：「真是寒酸啊！看來今年的稅，你們洪山寨得多交點才行。」
張寶清心中一緊，他知道這兩名稅吏開始刁難自己了。
他強忍著怒火，賠笑道：「兩位大人，咱家比不上原來陳把子家有關係，讓兩位見效了。」
兩個稅吏並未搭理他，兀自的談天說地。
張寶清不敢插嘴。
凡是官家朝廷里的人，有著武機滋養，都是武師，基本是境界都不低。
不是他們這些小門小戶能招惹得起的。
過了一會兒，各家各戶都湊了一些，搞了一桌好酒好菜。
沈青也沒吝嗇，特地拿出來了一些給他們。
兩個稅吏見到桌子上的酒水飯菜，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張寶清察言觀色，解釋道：「今年的收成並不好，我們已經盡力了。」
稅吏們卻不為所動。
他們冷哼一聲，埋頭吃了起來。
張寶清在一旁賠笑，試探著說道：「大人，咱們村裡的確有一頭妖虎，現在村子裡的人都人心惶惶，不知道衙門裡有沒有法子管一管。不然獵貨沒打到多少，馬上有春禁，還要繳稅，這一樣樣下來我們可就沒活路了。」
「這事好辦，除了養林稅、丁稅、剩女稅……你們再繳一個除虎稅就好了。」
「除虎稅也不必多，一兩銀子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