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待楊志

  梁山泊內,添這個弄風白額大蟲;水滸寨中,輳幾隻跳澗金睛猛獸。直教掀翻天地重扶起,戳破蒼穹再補完。

  「哥哥,我還要訓練那些兄弟,不知你帶我來此所為何事?」

  今日下午,林沖正要繼續訓練那三百作戰兵,卻被王倫直接帶到這東山路上,不由得出聲詢問道。

  「這都是基礎訓練,杜遷宋萬兩個兄弟看也看的熟了,替兄弟代看一會不礙事。」王倫坐在路邊的大青石上,呆呆的看著前方說道:「今日領兄弟至此,是為了一位高手。」

  「哦?怪不得哥哥下山之時,讓小弟帶兩桿長槍。不知是哪位好漢?」林沖好奇的詢問道。

  「好漢?」王倫苦笑一聲,這江湖上又有多少人配得上這個稱號?

  「此人也是官場出身,祖上是大宋名將,槍法極為了得。聽朱貴兄弟傳來消息,今日他會路過東山路。兄弟上山之後,沒人做對手,這杆長槍恐怕已經饑渴難耐了吧。」王倫想起此人的武藝,不由得開口贊道。

  「哦?竟有這班人物?」林沖十分好奇,到底是何人,能夠讓王倫如此讚譽:「若是如此,那小弟今日可就要過過手癮了。」

  「兄弟在軍中,一定聽說過金刀楊無敵之後楊志的名聲吧?」王倫笑著詢問道。

  「哥哥說的,莫不是江湖上喚做青面獸的楊志楊制使?」林沖恍然大悟,原來是他,那的確稱得上高手。

  「就是他。」王倫點點頭表示肯定。

  提起楊志,眾人先想起的是他臉上的那一搭青記。

  而那塊青記仿佛是楊志的霉運一般追隨著他,先是運送花石綱時護送的船隻被打翻,待到宋徽宗大赦天下,去東京走門路被高俅譏諷,隨後變賣祖上傳下來的寶刀,卻遇到沒毛大蟲牛二百般阻撓,最終犯下命案。

  大名府梁中書看中楊志武功高強,把生辰綱交給他押送,卻在濟州黃泥岡被晁蓋吳用等人竊取。

  楊志無奈在二龍山落草為寇,最後整個二龍山投靠的卻是智取生辰綱、毀掉他前途之人。

  最後楊志跟隨宋江受招安,征討方臘時病死于丹徒縣。

  在王倫看來,楊志病死,卻是一種解脫。朝中高俅不待見他,蔡京肯定也怪罪他與盜賊裡應外合搶了生辰綱。(老都管和虞侯已經把生辰綱丟失的罪責全部推到楊志身上,說他聯合盜賊將眾人麻翻。)

  就算回了朝廷,楊志也躲不過高俅和蔡京等人的折辱。

  閒話少敘,言歸正傳。

  日頭偏西,卻見一漢子挑著擔,從山坡下趕過來。

  直到臨近,那漢子這才發現王倫與林沖兩人,只是林沖謙恭文雅,王倫書生打扮,那漢子左瞧右看,感覺兩人不像壞人。

  正要挑擔走過,卻聽王倫語不驚人道:「梁山好漢在此,叫楊志前來!」

  那漢子以挑貨為生,聽到王倫的話,直接嚇得半死,急忙撇了擔子向著開路跑去。

  工錢可沒有命重要啊。

  「兄弟,你說這人活著是為了什麼?」王倫仿佛在詢問林沖,又像是自言自語道:「勞碌奔波半輩子,攢下這些積蓄,卻要一股腦送到貪官嘴裡。諷刺的是,還擔心這些貪官不要。」

  聽到王倫所言,林沖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就在此時,一聲暴喝傳來,打破這片刻的寧靜。

  「兀那潑賊哪裡去!留下洒家的財物!」遠處一條七尺五六,頭頂范陽氈笠的大漢疾步跑來。

  他穿一領白緞子征衫,系一條縱線絛,下面青白間道行纏,抓著褲子口,獐皮襪,帶毛牛膀靴,跨口腰刀,提條朴刀。最明顯的是麵皮上那老大一搭青記,腮邊微露些少赤須。

  來人正是青面獸楊志,令公楊業的六世孫。

  (楊延昭逝世於一零一四年,宋江起義在一一一零年之後,中間隔著一百年,按照二十五歲成婚生子,也得有四代人了。楊志說的三代將門之後,本人理解是前面只有三代是將軍,其餘人有可能是文官,也有可能不再做官。)

  只見楊志大踏步跑到兩人面前一丈遠處,,把氈笠子掀在脊樑上,坦開胸脯,帶著抓角兒軟頭巾,手中挺著朴刀,看著林沖兩人喝問道:「梁山賊寇,還我財帛行李!」

  「這不就是你的行李嗎?」王倫指著地上放著的擔子說道。

  「呃……」楊志眼睛向下一掃,果然是自己的那份擔子,看那樣子,兩人都沒有拆開過。

  這瞬間讓楊志有些搞不懂了。

  早就聽說梁山泊有一夥賊寇聚集在此,若不是急著去東京有關係,而自己又有武功在身,楊志也不會選擇這條經過梁山泊的路。

  「唰!」就在楊志愣神之際,一桿長槍穩穩的落在面前楊志雙腳前面,差半尺。

  「嘶——」楊志倒吸一口涼氣,他瞬間意識到,擲槍之人武藝頗為了得,只是為何丟給自己一桿長槍,這讓他很是不解。

  「楊制使,你用槍吧,你手裡的朴刀防得住別人,卻防不住我這位兄弟。」王倫指了指楊志面前的長槍說道。

  「你認得我?」聽到王倫直呼自己大名,楊志不由得開口詢問道。

  「青面獸楊志的大名,江湖上享譽已久。今日得見,王倫三生有幸。」王倫對著楊志拱拱手說道。

  「白衣秀士王倫王首領?」楊志聽到王倫自報姓名,再看的確一身白色衫袍,這才意識到面前之人正是梁山泊主王倫,不由得讓他愣在原地。

  在楊志印象中,首領下山應該攜帶幾十個嘍囉才是,哪裡會只攜帶一人的,莫非此人……

  「不知這位兄台高姓大名?」楊志對著林沖拱手詢問道。

  「這要賣個關子了。」王倫擺擺手,阻止想要回答的林沖,然後笑著說道:「若是通報了姓名,擔心楊制使不能使出全力。待兩位比試之後,王倫自會向楊制使賠罪。」

  「好!那洒家真的很想看看,這位兄台到底有多少斤兩!」楊志怒極反笑,既然不肯通報姓名,那就罷了,失身為賊能有多大能耐。

  「自然不會讓楊制使掃興!」王倫嘴角一抬,詭異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