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西京重歸大漢天!

  在高台上,張飛當即下令。

  令旗手手上的令旗翻飛。

  只聽見山崩地裂的聲音,在漢軍軍陣之後,突出一支騎軍,為首的,正是白袍白甲的常山趙子龍!

  山崩地裂的動靜,便是入城中的夏侯楙,也被驚住了。

  夏侯尚的眉頭,剎時緊皺起來了。

  漢軍有埋伏!

  看來左將軍所言非虛。

  長安城門打開,數千騎要進入如此狹小的城門,需要一段時間,而漢軍的騎兵,已經是衝來了。

  恐怕還沒等騎兵入城,後面的魏國騎兵,便要被漢軍精騎給衝散了。

  夏侯尚的思索,也就一刻,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夏侯尚對著左右吼道:「後軍隨我突圍,前軍入城!」

  說著,領著千餘騎,便朝著遠處突圍而去。

  夏侯楙在入了城池,之後,馬上吼道:「關閉城門!」

  死道友不死貧道。

  後面沒進來的騎軍,便自尋生路罷。

  然而土石已經是將城門給壓住了。

  便是長安城中的士卒用上了吃奶的力氣,也關不上他。

  張郃面色冷峻的從城牆上走下來,他看著夏侯楙,忍著心中的厭惡,對他拱手行了一禮。

  「鎮守領騎兵且退去。」

  說著,他當即讓兵士上前鏟土,而他領著數百重甲步卒,便橫亘在長安城門之前,充當人肉盾牌的作用。

  夏侯楙見此,當即說道:「將軍一定要將長安守住!」

  收攏騎兵之後,夏侯楙也沒退去,而是隨時準備出擊。

  換句話來說,就是隨時準備跑路。

  萬一長安城破了,那他也不能死在長安城了。

  此刻,長安城外。

  魏延所領步卒,直接將夏侯尚領的一部魏國騎軍放了出去。

  重甲步卒上前,已經是接近長安城門了。

  趙雲的騎軍,則是分為兩部,一部前去堵截夏侯尚部魏國騎軍,另一部重甲漢軍騎兵,則借著沖勢,狠狠的朝著方才出城列陣的魏軍重甲步卒軍陣鑿去。

  魏軍軍陣尚未展開,自然難以抵擋重甲騎兵的沖勢。

  況且,就算是他的陣型展開了,恐怕也抵不住重甲騎兵的沖勢。

  只見如同矢鋒的騎兵沖入魏軍步卒軍陣之中,剎那間,便是人仰馬翻,血漿爆裂。

  長安城門前,魏軍只能用丟盔卸甲來形容。

  「守住!敢言退者,殺無赦!」

  在這種情況下,張郃逆勢而行。

  他手持一柄長刀,閃電般地向前衝去。他先斬了敵馬的腿,令騎兵不得不落馬。

  接著,他轉身一刀斬斷了另外一名騎兵手中的長槍,然後一抹刀芒,直接斬斷了他的咽喉。

  張郃一次次卸力,一次次帶來死亡。

  戰場上血肉橫飛,張郃身姿矯健,劍指敵軍。

  他的刀勢兇猛,配合著身形的靈活,讓他看起來如風中之蟬。

  他的長刀在他輕鬆的掌心裡舞動著,在陽光下反射著擾人眼目的光芒。

  鮮血噴濺了他的臉,但他的眼神依然堅毅。

  敵方騎兵中的一個想要逃跑,他毫不猶豫地追上去,將他的背後斬斷,冷眼看著那具屍體倒地。

  「張將軍,前面還有漢軍。」身旁有一名將士提醒他。

  聽聞此話,他抬頭朝遠處看去,沉聲說道:「我們的任務是拖住他們,讓城門關上。全員聽令,繼續戰鬥!」

  張郃揮舞著長刀,漸漸地深入了敵陣。

  或者說,漢國騎兵已經是有部分沖入城中了。

  那白馬白甲白袍的將軍,壓根就沒有看張郃一眼。

  張郃心中明白,他是要守住長安城,讓長安城城門關上。

  趙雲心中更加明白,他是要拿下長安,便要長安城關不上。

  「殺賊!」

  「殺賊!」

  「殺賊!」

  即使身陷重圍,但張郃仍是不畏困難,堅持戰鬥。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周圍的敵軍越來越多,但壓力只讓他變得更加狂暴,更加殺紅了眼。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在陣前遊走著,每一次劈砍都有著令人髮指的精準度。

  「漢軍步軍已經到了!」

  騎兵在去了沖勢之後,殺傷大減。

  但是漢軍步卒的鐵甲盾牌,就不是手中的長刀能砍得動了。

  「守城!圓陣!」

  衝進去多少騎軍暫且不論,現在一定要守住城門!

  出城的數百人,皆是張郃帳下親兵,可謂是精銳中的精銳。

  否則,方才趙雲一番騎軍衝殺,換做是其他州郡兵,怕早就潰散了,哪裡還能收攏起來?

  圓陣方才擺好,而漢軍步卒的鋒矢陣,已經是到了。

  矢鋒入圓陣,先接觸的兩方,瞬間便交融在了一起。

  「殺!」

  「殺!」

  雙方都扯著脖子嘶吼,脖頸上的青筋暴漲,血漿混合著殘肢斷臂,刀槍劍戟入肉,地獄方才有的場面,便呈現在天地之間了。

  而在城中。

  沖入長安城中的數百漢軍騎兵,亦是展開了無邊無際的殺戮!

  在塵土飛揚的戰場上,趙雲如同一位白色的戰神,威風凜凜。

  他身披白甲,白袍飄揚,騎著一匹雪白的戰馬,手握長槍,猶如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從城門疾馳而入。

  他的動作迅捷而凌厲,每一次揮槍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魏軍士兵們紛紛上前阻攔,但在趙雲的長槍面前,他們就如同脆弱的稻草一般不堪一擊。

  槍尖閃爍著寒光,每一次刺出都伴隨著血花的綻放。

  趙雲的身姿矯健,如同一條游龍在戰場上穿梭。他的長槍舞動得密不透風,讓人眼花繚亂。每一次衝鋒,都如同狂風驟雨般席捲而來,讓魏軍士兵們措手不及。

  「天兵入城,降者不殺!」

  入城前是白袍白甲,身騎白馬,但是出了長安城甬道之後,他卻是血甲血袍,身騎烈焰戰馬。

  城中魏軍見之,無不膽寒!

  「賊將休要猖狂!」

  本來夏侯楙已經是準備開溜的。

  但見著入城的漢軍人數並不多,膽子也大了起來。

  「給我死來!」

  夏侯楙身披厚重的鎧甲,臉上寫滿了決然與狠厲。他騎乘的戰馬雄壯而威猛,鐵蹄踏地,發出沉悶而有力的迴響。手中緊握的長槍,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猶如一條即將出鞘的毒蛇。

  他朝著趙雲衝去,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復仇的火焰。

  他的長槍帶著風雷之勢,似乎要一舉將趙雲洞穿。

  然而,滿身血污的趙雲卻像是毫不在意,他的眼神堅定而冷酷,仿佛已經看穿了生死。

  就在長槍即將刺中趙雲的瞬間,趙雲突然動了。他的動作迅捷而精準,一槍挑向夏侯楙的戰馬。

  「啊啊~」

  只聽一聲慘叫,戰馬被挑飛,夏侯楙整個人被拋向了空中。他手中的長槍也脫手飛出,插入了泥土之中。

  夏侯楙重重地摔在地上,塵土飛揚。

  這是人?

  這是夏侯楙落地之前的想法。

  在他落地之後,他再也沒辦法有其他的思緒了。

  因為被挑飛的戰馬,加上那一把噬人的銀槍,旋即而至。

  噗~

  心口一個窟窿,銀槍透體而入。

  夏侯楙看著用力抓住這把銀槍,卻也止不住生命力的流逝,眼中的光彩,漸漸黯淡。

  「漢軍入城,降者不殺!」

  趙雲再一聲嘶吼,敵軍已經亂起來了。

  原本的長安主心骨張郃,此刻在長安城外死戰。

  而現在的長安新的主心骨,長安鎮守夏侯楙,卻是已經被衝進來的漢將一槍挑死。

  城破了。

  長安城破了!

  城中不知道誰大吼了一聲:

  「長安城破了!」

  接著,城中原本尚還能盡心竭力守城的魏軍,頓時混亂起來了。

  比這些漢人魏軍反應更快的,是那些胡兵。

  他們在首領的指揮下,當即打開其他城門,朝著城外潰逃而去。

  長安城中的混亂,具在高台之上的張飛等人的眼中。

  「翼德,可掩兵而殺之,長安城破,便就在眼前了。」孫乾的眼睛,已經是亮起來了。

  甚至在這雙已經不算清澈的眼中,有著激動的淚水漸漸積蓄。

  興復漢室,還於舊都!

  這八個字,念了多少遍了?

  而現在,便是將興復漢室還於舊都這八個字,由原來的說,變成了現在的做。

  興復漢室,還於舊都!

  三興大漢!

  不只是說說而已,而是我炎漢當真能做到!

  「確實到時候了!」鬚髮已有發白的張飛虎目如炬。

  長安城各處火起,宣平門、清明門、霸城門,覆盎門、安門、西安門,橫門、廚城門、洛城門,雍門、直城門、章城門等各個城門,都已經有慌亂的魏軍打開城門潰逃之。

  長安城外堆土,這些城門打開了,就不是短時間能夠關上去了。

  大事定矣!

  「拿我丈八蛇矛,某要衝殺入城!」

  咚!

  咚!

  咚!

  長安城外,戰鼓聲盈天。

  漢軍從四面八方朝著長安城涌去,他們邊走,邊大聲喊道:「投降不殺,抗命者殺無赦!」

  那些從城中潰逃的魏軍,見到如此場面,一個個如喪考妣,除了個別膽肥的,其他的基本上都繳械投降了。

  而那些膽子大的,也付出了代價,基本上被奔騰而過的漢軍軍陣碾成肉泥!

  大勢已去!

  在城上還在死戰的張郃,才知道了這四個字的含義。

  「父親,降了罷!」

  張雄渾身浴血,此刻擋在張郃面前,但語氣已經是有些顫抖了。

  「降,能活否?」

  他在長安乾的那些事情,便是他獻城而降,都沒有把握能夠活命,更何況現在兵敗而降呢?

  張雄啐了一口唾沫,說道:「不降會死,父親在關中數年,若是漢國要快速收復關中,勢必需要將軍援手。」

  城中的夏侯楙,難道不是更好的人選?

  但.

  以夏侯楙的性子,現在怕已經是跑了罷?

  「是為父害了你。」

  為了自己可笑的忠義,將身家性命置於如此境地。

  萬戶侯已經是奢望。

  現在甚至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父親何出此言?你我父子之間,何談這些?」

  張雄也知曉他這一身富貴是誰給的。

  沒有這個老爹,他指不定在何處吃土呢!

  一身富貴皆繫於張郃,便是他的決定不對,他心中難道還能有怨恨之心?

  「罷了。」

  兒子雖然無能,但畢竟還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便投降吧!」

  現在他除了這個選擇,難道還有第二條路能走?

  至於以身殉國

  確實是能夠保全在洛陽的家眷,但是,在洛陽的家眷保住了,又有何用?

  他最出色的兒子,已經是在身邊了。

  哐啷~

  哐啷~

  手中長刀扔下,身側精銳親衛見之,遲疑片刻,紛紛將手上的各式兵刃扔下去。

  將軍都投降了,他們負隅頑抗作甚?

  況且,現在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而投降,尚有生機。

  漢軍兵士上前,將這群繳了械的魏軍兵卒一個個綁住手腳,為首的張郃,更是被氣五花大綁。

  沒辦法,方才作戰的時候,此人太過兇猛了。

  這一點,從他腳下屍體的厚度就可以看出來。

  他一人怕是殺了數十人。

  軍中都是崇尚強者的,似張郃此輩,漢軍雖然痛恨他,但也會給他足夠的尊重。

  「沖啊!」

  長安各門,漢軍蜂擁而入。

  越來越多的漢軍沖入長安,很快便將城中各個要地占據下來了。

  「這便是長安?」

  過了長安狹長的甬道,便可見城中內牆,但張飛眼中卻有著失望之色。

  孫乾在一邊說道:「自赤眉起事之後,長安便落寞了,後來西涼軍禍亂長安,更是將宮城付之一炬,如今能恢復成這個模樣,想來魏國也是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的。」

  自西漢到東漢,長安被破壞了兩次。

  一是新朝崩潰的時候,赤眉軍占據長安,他們不僅搶百姓還搶官府,無惡不作,讓整座城池化為一片廢墟。

  第二次是王允呂布誅殺董卓之後,給了董卓的舊部郭汜、李傕機會,他們進攻長安,放縱士兵燒殺搶掠。

  本來長安周邊地區有十萬多戶百姓,被郭汜李傕禍禍,加上災荒連野菜都吃不上,出現人吃人的慘象,十萬戶幾乎都沒了。

  最後一把火燒了皇宮,連帶著長安里的官府,百姓的房屋全都被燒了。

  後面兩三年,整個關中都無人跡。

  《資治通鑑》說:「強者四散,羸者相食,長安城空四十餘日,兩三年間,關中無復人跡。」

  寥寥幾字,寫盡當時慘狀,人生艱苦。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也是這道理。

  數次大禍,如今的長安的宮城,其實是沒有恢復的。

  但.

  再落魄的長安,那也是大漢西京!

  望著一排排跪伏著的魏軍降卒,一個個昂首挺胸的漢軍士卒,張飛臉上的笑容也是抑制不住了。

  打下長安,關中各地焉敢死守?

  打下長安,收復西京,天下士族百姓,難道還看不清大勢?

  三興大漢!

  便在眼前!

  孫乾面色亦是激動,他手抓著顎下短須,甚至將短須撤下幾根白鬍鬚都不自知。

  「妙哉妙哉,西京重歸大漢天,天佑我大漢,天佑我漢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