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大漢第一功臣夏侯楙!

  「還有不到七十里,便到長安了。¤ (¯´☆✭.¸_)¤ ➅9şℍย𝓧.ςσΜ ¤(_¸.✭☆´¯) ¤」

  夏侯楙滿頭大汗,胸口亦是劇烈起伏。

  最關鍵的是,大腿內側那叫一個火辣辣的疼。

  他雖一直在軍中,但說實話,皮肉還是嫩的。

  像是這種連續騎馬趕路數百里上千里的事情,之前根本就沒有做過。

  「歇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再出發!」

  夏侯尚的模樣,就比夏侯楙要好多了。

  夏侯尚乃是征西將軍夏侯淵的堂侄,曹操平定冀州,以為軍司馬、五官將文學,遷黃門侍郎,隨曹彰遠征烏桓,得勝歸來。與魏文帝曹丕親近友好。

  這種程度的行軍,與在沙漠中奔襲其實差不多。

  夏侯尚還能堅持住。

  「探騎至長安,未有一騎歸來,難道長安已經陷落了?」夏侯楙將腿甲卸下,身側親兵早已準備好藥膏,隨時上藥。

  夏侯尚心中稍有不安,握住韁繩的手不自覺的捏緊了。

  「若是長安陷落了,鄭縣豈能保得住?漢軍大部應還在長安。」

  長安若丟了,鄭縣這些地方是無險可守的,漢軍兵鋒一至,便是城破之日。

  「斥候來報,霸陵失陷,我等可還要繼續進發?」

  夏侯楙心中已經是有些許懼色了。

  霸陵被漢軍所占,有可能長安已經丟了。

  現在騎軍過去,恐怕到的是漢軍的包圍圈中。

  這是要冒一定風險的。

  「便是要攻長安,也需要將霸陵拿下,以絕長安兵卒後路,長安應是未被漢軍所下。」

  夏侯尚一本正經的分析,他要給夏侯楙些許信心。

  即便是他自己也有些懷疑長安陷落了。

  「別想這麼多了,到了長安自然都明白了,況我等是騎軍,一人三馬,便是長安陷落了,難道我們逃不了?漢軍夙來騎兵不如我們。好生歇息罷。」

  夏侯楙聽著夏侯尚之言,原本忐忑的心也是放鬆了不少。

  伯仁此言有理,便是長安失陷了又能如何?

  漢軍騎兵乃是南馬,馬匹矮小,根本追不上大魏西涼寶馬。

  長安失陷了,跑總是能跑的。

  思及此,親兵上著藥,夏侯楙便也抱胸眯眼,開始閉目養神了。

  養足精神了,再來立功!

  他才是長安鎮守,守住長安的功勞,是他夏侯楙的!

  至於張郃

  你是姓曹,還是姓夏侯?

  接下來的兩日,漢軍依舊在進攻,但是進攻的烈度,卻不如之前了。

  而且,與其說是攻城,不如說是在堆土。

  而堆土的地方,還是長安各城門。

  這把張雄整懵了。

  「父親,這漢軍冒著箭雨,堆土作甚?」

  張郃一開始也是無法理解,但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表情有些嚴肅起來了。

  「我知曉了,是援軍到了!」

  援軍?

  張雄也馬上反應過來了。

  「父親的意思是說,援軍到了,是故漢軍才欲堆土城門,讓我們出不去?」

  張郃點了點頭。

  「應是這個道理。」

  張雄臉上露出大喜之色,說道:「城門堆土,有甚用?還是可以開城門,屆時讓兵卒將城門口的土堆鏟去,自可出城。」

  長安城門是向里開的,而不是向外開的,不存在開不了城門這種說法。

  城門處的土你漢軍能堆,當然我魏軍就能將他鏟走了。

  「援軍一至,長安便守住了!」

  想到此處,張雄高興得都要跳起來了。

  「若能如此,為父臉色還至於如此難看?」

  張郃看著城下冒著滾木碎磚塊運送土石的漢軍士卒,眉頭緊緊的皺住。

  「難道說有其他變數?」張雄心中遲疑。

  「漢軍堆土越多,我們出城的速度便也就越慢,而且,開了城門,可關得住城門?」

  城門一開,那些鬆散的土石可是會進入甬道的,便是再及時的鏟掉,也是會留下些許土石的。

  一旦如此,城門就無法關上了。

  你是能發動兵士鏟土。

  但或許還不等你鏟掉,漢軍就從外面殺進來了。

  「這個.」

  張雄還真沒想到這些。

  「漢軍要以援兵誘我等出城?」

  張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或許是如此,也或許不是如此。」

  這謎語把張雄給整懵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父親還不說清楚?」

  張郃知曉自己兒子不禁逗,但沒賣關子了。

  「若是援軍當著我們的面被漢軍殲滅,你道如何?」

  「這」

  張雄帶入其中,頓時渾身一個激靈,身上冒出冷汗來了。

  充滿希望又將你打入絕望的深淵,這會讓原本便絕望的長安守軍直接喪失鬥志。

  「這是毒計!」張雄恨聲說道。

  「這是陽謀!」

  張郃表情很是平靜。

  「那我等如何應對?」或許連張雄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已經是在微微顫抖了。

  「守住長安!」張郃的回答,也很是簡單。

  守住?

  這如何守得住?

  「若是援軍夠多,或是援軍即便很少,只要援軍得脫,對守城軍將來說,都是巨大的鼓舞。」

  第一批援軍到了,第二批援軍還會遠嗎?

  士氣不就這樣來了?

  「那援軍到了可要開城門?」

  張郃思索一番,說道:「援軍到了之後再說。」

  若是援軍夠多,他便開城門接應。

  若是援軍少了。

  自然是緊閉城門,等待後續援軍到來。

  到了第二日。

  天氣依舊晴朗,萬里無雲,天穹之上,只有那一顆熾熱得要將萬物烤焦的火球。

  進入夏日,空氣也越發乾燥。

  原本青嫩的雜草,現在也變得發硬起來了。

  在被黃土掩埋了一半的長安周遭,渭水河畔,除了草青青之外,並沒有其他綠色。

  方圓十里之內,一顆樹都沒有。

  靠近長安的樹,已經被砍伐光了,作為攻城器具之用。

  現在漢軍要走十多里的路去樵採林木,以供軍中使用。

  若戰事持續下去,恐怕關中的林木都要遭上一劫。

  張飛已經提前接到斥候訊息了。

  魏國援軍即將到來。

  他當即發令攻城,同時,趙雲所部騎軍,與魏延率領的披甲步卒,已經是準備好了。

  咚咚咚~

  戰鼓聲陣陣。

  「沖啊~」

  「殺啊~」

  「破城!」

  喊殺聲沖天。

  新一輪的長安城攻守戰已經開始了。

  突然!

  踏踏踏~

  仿佛是大地在顫抖,遠處,一陣黃煙升起,接著,一支奇兵從遠處殺來,在長安城上的張郃看得明明白白,那是夏侯牙旗。

  而且有兩把大旗。

  長安鎮守夏侯楙回來了。

  另外一個夏侯,倒不知道是誰了。

  「父親,可要開城門?」

  張郃看那騎兵的數目,只有數千人而已,心中猶豫。

  「人數太少了。」

  「那可是長安鎮守,將軍不開城門接應?恐會被責罰。」

  在張郃猶疑不定之時,夏侯楙夏侯尚率領的曹魏騎軍已經是沖入漢軍攻城的序列中去了。

  一時間,漢軍敗退連連。

  「哈哈哈~」

  夏侯楙狂笑不止,揮動著手上的長槍,肆意屠戮著眼前的漢軍民夫,只覺得心中十分暢快。

  長安沒丟!

  長安沒丟!

  那他夏侯楙就無有罪責。

  衝殺一陣之後,夏侯楙見到遠處漢軍步軍軍陣已經動了,心中一緊,趕忙對著城上的張郃說道:「速開城門!」

  打打民夫,掃清漢軍潰兵的膽子他有,而且很大。

  但是與漢軍主力硬碰硬,尤其是那披甲率如此高的漢軍步卒硬碰硬,他沒有這個膽子。

  張郃板著一張臉,說道:「鎮守,此乃漢軍奸計,為謀長安城,恕末將不能聽令。」

  若騎軍有一萬,說不定張郃便開城門了,但是只有三千,這人數實在是太少了。

  現在若是開城門,那長安城門一兩個時辰都關不下去,長安危矣!

  「狗屁的漢軍奸計!」

  夏侯楙當即怒了,滿臉通紅。

  「可是你以為我是來搶功勞的?速開城門,若是貽誤了戰事,莫怪人頭落地!」

  在夏侯楙的角度,他援軍都到了,這張郃還不開城門,分明是要害死他,然後自己得到守住長安的功勞。

  其心可誅!

  而在張郃的角度,人家騎軍都沒出馬,只出馬了步卒軍陣,這明擺著的是要來賺長安城的。

  這絕對不能開城門!

  夏侯楙氣急敗壞。

  而漢軍步卒靠近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踏踏踏~

  身穿甲冑,手握精鐵盾牌,另外一隻手拿著長矛長槍或是長戟的漢軍步卒,已經是開始朝著長安城靠近過來了。

  時間再拖延下去,他便只有奔逃這一條路能走了。

  但開什麼玩笑?

  他好不容易殺到長安來,焉有退回去的道理?

  況且在夏侯楙看來,漢軍騎兵到現在都沒有過來,一定是在去路上埋伏了,此番若是退去,恐怕凶多吉少!

  「伯仁,你說句話啊!」

  見張郃不聽命,夏侯楙只好將目光轉向身側的夏侯尚。

  「左將軍之言,並非是沒有道理。」

  長安城前土堆甚厚,便是打開城門,清理土石也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想再關上去,就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難道灰溜溜的走不成?我看是這張郃貪功,不肯放我們進去,他這是謀逆!」

  見夏侯尚不願意站隊,夏侯楙只得是對著長安城上吼道:「左將軍張郃不聽軍令,已是謀逆,你們難道也要做叛逆?」

  謀逆?

  長安城上,一下子就炸開鍋了。

  張郃的表情,更是如黑鍋一般。

  他現在恨不得從身邊的弓兵手上將弓箭搶過來,然後一箭將夏侯楙這蟲豸射死。

  我張郃為了保住長安,無所不用其極。

  結果你小子一過來,就是動搖軍心!

  和這樣的蟲豸在一起,怎麼能守好長安?

  「若鎮守再不走,便走不了了!」

  夏侯楙臉上有著狠色,對著長安城吼道:「十息之內,再不開城門,爾等城上之人,便是叛軍,想想你們的家眷,許多都是在洛陽的,如不開城門,便是幫凶!家眷一干,具要被株連!」

  夏侯楙狠狠的看向張郃,吼道:「一!」

  城上的張郃眉頭緊皺,雙拳緊握。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他這雙噴著火的眼睛,早就將夏侯楙殺了千百遍了。

  不怕敵人有高達,就怕隊友是豬鼻!

  心累了。

  若非張郃身體健康,現在怕是要氣死在城頭上了。

  「二!」

  「三!」

  「四!」

  夏侯楙的聲音未停,城上已經有騷動之聲了。

  「將軍,如今鎮守歸來,還是讓鎮守入城罷!」

  說話的是長安鎮守府的屬官。

  「還請將軍為大局著想,鎮守乃是天家宗親,得罪了他,對將軍沒有好處。」

  「將軍在長安城中做的這些事情,難道忘記了嗎?」

  「請左將軍速開城門,莫要背上謀逆之名!」

  便是駐守長安的軍將,一個個都開口了。

  也就是那些胡兵,對夏侯楙有意見,此刻沒有說話。

  但他們的態度,也是中立的。

  張郃雖然給了他們不少賞賜,但是他們為守長安,也死了不少人。

  互不相欠罷了。

  說到底,夏侯楙在長安鎮守幾年,雖然做出棄城而逃的事情,但他身份地位在那裡,在長安城的影響力,不比他張郃差多少。

  尤其是張郃在長安做的事情,不能說天怒人怨,也只能用人神共憤來形容了。

  長安這幾年死的人,就沒比被他殺的人多。

  而且

  為激發軍中將士士氣,還搞出了很多夫【目前】犯的事情。

  將長安百姓的妻妾女眷送到軍中勞軍。

  任那些百姓再任勞任怨,頭上頂著幾百頂綠帽子,也平靜不下來。

  「父親,我看還是」

  如果在夏侯楙沒來之前,以張郃的狠辣程度,以及他在軍中的威嚴,左將軍官職的威壓,長安城中百姓官吏不敢與之衝突。

  畢竟張郃做那麼多不做人的事情,雖然是喪盡天良,但也是為了守住長安,是為了國家。

  但現在不一樣了。

  長安鎮守回來了。

  長安的主心骨回來了。

  你個左將軍,非是天家宗親,做了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還敢拒長安鎮守於城外,是何居心?

  從夏侯楙到長安那一刻開始,張郃身上的大義,便消失了。

  夏侯楙雖然無能,但他有大義在,他有堂堂正正的長安鎮守的身份。

  相比之酷烈的張郃,無能溫和的夏侯楙,更是現在長安所需要的。

  畢竟,援軍來了,你張郃也就沒用了。

  「呵呵。」

  張郃苦笑一聲,轉而苦笑變成了狂笑之聲。

  「哈哈哈~」

  那笑聲蘊藏著憤怒,蘊藏著不解,但笑到最後,卻變成了解脫釋懷的大笑。

  而在這個時候,城下夏侯楙的臉龐,就像是一個憤怒的猴屁股一般,紅的驚人。

  「八!」

  他勒馬轉頭,看向周圍的兵卒,感覺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嘲笑他一般。

  於是乎。

  他便更加惱怒了,心裡對張郃,也越發怨恨起來了。

  「九!」

  「十!」

  最後一個數字喊出來,夏侯楙破防了。

  「張郃我日你先人,爾母婢!」

  夏侯楙氣急了,現在漢軍步卒已經是壓上來了,再不走,就要形成包圍圈,將他這三千騎兵給吃下去了。

  騎兵有速度優勢,但若是被重甲步卒給包圓了,那就像是老虎失了爪牙,等死而已。

  夏侯楙正有撤退之意,但在這個時候,長安城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

  城門上堆砌的土石,則是傾倒下去,將打開的城門也淹了一半進去。

  事不宜遲,夏侯楙當即驅馬朝著長安城狂奔而去。

  而在遠處,張飛在高台上看到大開的城門,絡腮鬍臉上露出一排大白牙。

  夏侯楙。

  你當真是我大漢的第一功臣!

  現在,拿下長安的戰機,已經到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