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得客氣,這頓晚餐錢一家其實是很費了一番心思的。
楊家請的這位女保姆有些文化,錢一家平時對她一直禮敬有加,楊家女保姆深知錢大老闆的身份,人家對自己那麼客氣,她心下自然是感念不已了。
通過閒聊,從楊家女保姆那兒錢一家基本問清了楊校長的飲食偏好,同時,也打聽了一下孟奇亭大夫的醫囑。
由此,楊校長自然吃得就很舒心了。
說笑間,錢一家就將話題引到了夏曉數那兒。
一時高興,楊校長也沒多心,自然而然地就提到了精微切削成型設備的一些研發細節。
錢一家驚奇地了解到,夏曉數此次前往東歧大學還是大有收穫的,那本神秘的工作筆記恐怕相當不簡單。
得此消息已經很是驚人了,言多必失,錢一家絕口不提業務之事,一個勁兒勸楊校長不要見外,隨時可以在後院多住些日子。
感其誠意,楊校長答應等夏曉數回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再說。
飯罷,錢一家夫婦陪著楊校長在大院裡散了會步,感覺室外風力可是小多了,錢一家這才會同楊家女保姆將楊校長送回「桑家小院」。
夏曉數不在家,謝婷毓自然就得多操點兒心,等錢一家等人快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就瞧著謝婷毓站在院門附近正在那兒四下里張望呢。
「還麻煩錢總跑一趟,謝謝了!」
「謝小姐客氣!楊校長,您早點兒休息吧,我這就回去了。」
「多謝錢總款待!」拱拱手,楊校長笑著回應道。
「不客氣!回見!」揮揮手,錢一家轉身回去了。
謝婷毓將楊校長一行安頓好,回辦公室將電源關了,這才下樓開車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許詩芸以自己找孟大夫看病為由,讓錢一家陪著自己上「歧寶堂」文通路走一趟。
許詩芸事先早已通過金鄴玉掛了號,進店沒多久就排到她了。
「夫人並無大礙,只是身上多少有些『閒氣』,一不用吃藥,二不用扎針,泡點養生茶水喝喝也就是了,另外,夫人可曾習練過『八段錦』、『五禽戲』之類的健身功法?」號脈已畢,孟奇亭大夫隨口問了問。
「在學校上班那會兒瞧著同事們有人練,我跟著學過幾天,現如今早就忘得乾乾淨淨的了。」許詩芸笑著回應道。
「那好,我建議夫人現在重新練練『八段錦』吧,這套功法貌似簡單,如果每個動作都做到位的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孟大夫笑著回應道。
「那我先熟悉一下基本動作,改天麻煩孟大夫指點一二。」
「沒問題,我這就給你開張養生茶水方子。」說著話,孟奇亭隨口開了張方子遞給了許詩芸。
許詩芸事先掛了兩個號,謝過孟大夫之後,隨口對錢一家說道:「這兒還有一個號,你也坐下來請孟大夫給你看看。」
錢一家也沒多心,笑著坐那兒請孟大夫給自己把脈。
一開始,孟奇亭也沒當回事兒,心裡想著這也無非就是禮節性走走過場而已。
結果,這手指一搭上寸關尺,沒過多一會兒,孟奇亭不由地皺了皺眉。
許詩芸還挺敏感的,察言觀色間,立馬就意識到孟大夫果然是此道高手,看來,那位中年僧人所說不虛啊。
望、聞、問、切一套診療程序走完,孟奇亭語氣平緩地解說道:「怪不得錢總突然搬遷到大院裡賦閒而居,看來,你這是早有預感啊!」
一聽這話,錢一家不由地愣了愣神。
「怎麼?我哪裡出問題了嗎?」
「怎麼說呢,有些話,無論在下說得對與錯,還請錢總不要介意,醫者無諱語嘛!」孟奇亭先行鋪墊了幾句。
沒辦法,錢一家可不是尋常有錢人,那可是幾百億資產的當家人吶!人一有錢,脾氣絕對見漲。
例外的人,絕少!
也許,不久的將來,夏曉數能算一個?
「孟大夫客氣!但請直言,沒關係的。」錢一家笑著回復道。
笑了笑,孟奇亭也不多言,隨手在一張空白處方紙上寫了幾行字遞給了錢一家。
仔細看了幾眼,錢一家的臉色不由地變了幾變,不過,這種表情隨即一閃而過,隨後,錢一家將那張處方紙遞給了許詩芸。
許詩芸低頭看了兩眼,驚奇地發現處方紙上寫的是都是些一日三餐的內容,不過,食材非常簡單,土豆、雜糧為主,幾乎沒有肉食。
「錢總不介意就好,您吶!早年家貧,飲食過於簡單,大學畢業之後,省吃儉用的,飲食方面也沒什麼大的改善,久而久之,體內就積聚了大量的『寒食之氣』,後來,錢總本事大,打理出那麼大一片產業,飲食習慣陡然間也就突變了,時間一長,體表又積攢了不少『豪飲之氣』,一貧一富,兩下相激,你呢,平時又日理萬機,不得休息,一來二去的,可就傷了心神了。」孟奇亭認真地解釋了半天。
聞聽此言,錢一家夫婦當時就愣在那兒了。
過了一會兒,許詩芸趕緊將當年那位中年僧人的話轉述給孟奇亭聽。
「哦?!還有這等事兒?看來,那位僧人也是一位靈秀之人啊!清心燃香倒也對症,其配方倒也不難,在下就可以給二位開列一份,不過……我不擅長制香之道,此事恐怕還得跟夏經理、陶師傅商量商量。」孟奇亭隨即解釋了幾句。
「這事兒還得驚動夏先生嗎?」許詩芸驚訝地問道。
「嗯!夏經理眼下正在大樹村出差,無意間,他發現當地村民種植有一種名為『芸子茹』的菌菇,此物極難成活,是一種食藥兩用的稀罕物,可能也是天意吧,此物恰好對症錢總,我這就開張方子,咱們聯繫一下夏經理,麻煩他幫你們搞點『芸了茹』,你們回去按照我開的方子做成藥膳包子,早晚各吃一個即可緩解,對了,每個藥膳包子三兩三重,回頭你們得用天平稱一稱才好。」說著話,孟奇亭給錢一家開了張藥膳方子。
「孟大夫,那清心香怎麼辦?」
「此事也得跟夏經理商量,他精於術數,可以幫我算算燃香的比例、長短什麼的,雖說行醫多年,燃香診療之法在下平時極少用到,因為我本人不擅長配製此物,所以,請夏經理、陶師傅一起過來商議商議才行呢!」
「明白了!太謝謝您了!我們今天可算是遇上高人了,謝天謝地!」許詩芸自是驚喜異常。
「夫人過獎了!大家都是朋友,不要這麼見外才好。」
「老錢,咱們別影響孟大夫出診,快給其他人讓個座!」許詩芸趕緊提醒了自家老公幾句。
「哦!哦!不好意思,我把這茬兒給忘了。」說著話,錢一家趕緊起身讓座。
孟大夫病人極多,此刻不便多聊,客氣幾句,錢一家夫婦也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