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什麼病，有這個就夠了，其他藥姐夫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裕親王沒聽說過陳誠有多高明的醫術，所以想來那箱子裡的藥都是未經測試瞎搗鼓的，他可不去做試藥的。
「行吧，藥吃多了的確對身體不太好！」
「你姐之前說太后想要見我，但我把這一茬給忘了，老太太該不會介意吧？」
裕親王噌一下就從椅子上蹦躂了起來。
「太后宣你你不見？姐夫你瘋了嗎？」
從這小子的表現來看，情況並不是那麼的好。
陳誠撓了撓頭說：「這不是惦記著翰林院那邊十有八九會出事麼？所以就把老太太要見我這一茬給忘了！」
聽到陳誠的解釋，裕親王直接一攤手，隨後甚至有些絕望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姐夫，這下你可完咯，老太太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她宣你你還不見，十有八九得記恨上你！」
小心眼？
堂堂太后應該不至於吧？
陳誠倒也沒多想，立馬轉移了話題。
「你覺得六部官員之後會有什麼動作嗎？我該從哪一部的衙門先入手調查？」
裕親王摩挲著下巴思考片刻，給了一個他也不是很肯定的答案。
「或許可以先從工部下手，工部主管宮殿陵墓，還有大量工程的建設，要說油水的話，工部是最好撈油水的！」
「不過吏部也可以入手調查，吏部主管官員的任命調遣，許多富家子弟或者官宦子弟想要走後門，或者一些官員想要升遷，都需要跟吏部打交道。」
按裕親王的說法來看，吏部和工部算是兩個能吃到大錢的重頭部門。
剩下了刑部，兵部，戶部和禮部，應該要稍遜一籌。
「那就先著手調查吏部，胡昌海給我使了不少的絆子，咱們得拿他開一開刀了！」
「我覺得不妥！」裕親王果斷搖頭。
這麼果斷，陳誠意識到裕親王或許知道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為何不妥？」
此刻正好刮來一股寒風，裹挾著秋葉落到院子裡。
裕親王髮絲在額前輕擺，手上雞皮疙瘩肉眼可見的冒了起來。
眼中閃爍著的光芒，是對於陳誠的擔憂。
「姐夫，戶部牽一髮則動全身，現今官員除皇兄和林相親自任命，其他人皆為戶部調動。」
「他們談不上跟胡昌海有多好的關係，但調查胡昌海，必然會波及到他們。」
「你一棍子打出去，必定一片狗叫之聲。若是引來群狼環繞，你又該如何是好？」
緩緩站起身來，陳誠張開雙臂，袍服隨著風擺動著。
落葉和他的髮絲在空中舞動著同樣的隨風頻率。
他來，就是為了改變這個世界。
「那就全殺了！」
輕描淡寫的回答，卻好似釘進木頭裡的鋼釘，任由風雨飄搖，卻絲毫不可動搖。
「皇兄給我的府兵一共五百人，我全都調來保護你，姐夫，咱們這一次可是要和滿朝文武為官，您能告訴我一下，為的是什麼嗎？」
兩人並不知，他們對話的同時，側院的士子們正隔著門縫仔細的聽著。
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氣，等待著陳誠的回答。
陳誠緩緩抬起頭來，望向那空中漸漸升起的明月。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這鏗鏘有力的聲音好似敲響了眾人心中的重鼓，一眾學子的眼神驟然堅定，他們找到了十年寒窗的最終歸途。
陳誠已然成為他們的信仰。
與此同時，裕親王瞥了一眼側院方向的大門，無奈一笑後起身走到了陳誠身邊。
「那就開始吧！」
深夜，京城宵禁，千萬百姓家中燈火俱滅，唯有陳府依舊燈火通明。
錦衣衛下午成立，這凌晨便堆滿了整整一個房間的卷宗。
「這是京兆府牽連的案件，其中貪污案兩件，受賄案三件！」
「有一個案子牽連到了兩條人命，即刻去將京兆府尹帶來問話！」
毛髮抓起令簽丟在了地上。
此刻的他依舊牢記著他的信條，做狗，那就要有狗的樣子。
替主子把所有事情辦好，對所有威脅到主子的存在齜牙咧嘴。
只要他足夠的忠誠，主子就不會拋下它不管。
天還未亮，京兆府尹便被壓進了陳府。
「劉大人，多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我這裡搜查到不少關於你的案子，劉大人要看看嗎？」毛髮抓起卷宗扔到了京兆府尹的面前。
後者先是一頓，但想起了之前的皇告，這錦衣衛直屬於右相管轄，他的確惹不起。
眼神一凝，京兆府尹劉甾守將卷宗踢到了一邊。
「我乃是京兆府尹，即使是刑部和大理寺要來拿我，那也得請示陛下，爾等算什麼身份，竟敢拿我？」
對於這明知故問的言語，毛髮笑著站起身來。
「劉大人問我什麼身份？錦衣衛都統，陳相親自任命，這身份夠不夠拿你？」
「呵，陳相？好大的官威啊！昨日上位，今日便要來拿我這二品主官，你們這些下人是不是覺得雞犬升天就什麼事兒都可以做了？」
按大梁律法，三品及以上官員，都需要經過皇帝的首肯才能拿人。
可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毛髮突然站起身來，朝著宮城的方向拱手喊道。
「我等奉皇命查案，有何人不敢拿？何人不敢查？」
「別說你只是個二品主官，就算你是一品的大將軍，我們也照拿不誤！」
「你若覺得你可以違抗皇命，那也可以，我會在你的定罪書中再多加一條以下犯上欺君之罪！」
「你……」劉甾守頓時紅溫，臉色憋得通紅。
可畢竟也是為官多年的老江湖，先皇在位的時候，他就已經登上朝堂。
很快他便調整好了情緒。
「呵，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拿到了我的什麼罪證，今日若是不把話說清楚，那你們就別想好過！」
毛髮衝著不遠處士子招了招手。
「黃楊，你給劉大人念一念他的罪狀！」
「遵命！」
「開元五年，你收取白銀三百兩，將吏部侍郎之子原本流放的罪名改判為鞭刑，且至今未能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