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為官之道是不一樣的,陳誠的為官之道之前一直表現的很清楚,為了他治下的百姓。
而禮部尚書的為官之道,就是片葉不沾身。
雖然作為六部之中最容易得罪人的部門,但他卻是很矛盾的做到了誰也不得罪。
朝堂上能幫陳誠說話,私下裡也和所有同僚都打好了關係。
對他而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反正他的官也不能再繼續往上升了,管的那麼寬也沒什麼用,反而還會得罪很多人。
「禮部主管祭祀,主管百官言行舉止,我不信你沒有他的資料,咱們在朝為官,在其位謀其政,賈大人,您可不要包庇同僚啊!」陳誠挑了挑眉頭。
禮部尚書一臉為難,皺巴著老臉像是求饒一般的說道。
「陳相,老臣為官多年,從未做過任何包庇之事,更別提是包庇同僚了!」
「關鍵是老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您讓老臣該說什麼啊?」
老東西就像是一隻鐵王八一樣,死死的鎖在殼裡,看來不把他的殼給他錘爛,他是不會把他的腦袋給伸出來了。
陳誠左右看了看,隨後貼近到禮部尚書耳邊說。
「還記得早些年京中有個怡紅院吧?貴公子可是沒少跟我去呢!」
「貴公子的口味也挺特殊,每次都對老鴇子挺感興趣,似乎很喜歡四十以上的婦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六部尚書中,就只有禮部尚書府上的傭人都是四十以上的吧?」
「該不會是為了滿足貴公子的某種喜好?」
隨著陳誠話音落下,禮部尚書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人禍一輩子,特別是到了老的時候,這種時候是最要面子的時候。
沒有任何人願意晚節不保,特別是在名聲上面。
攥緊拳頭,禮部尚書咬著牙說:「陳相,您就別為難我了,您說的這些不過都只是流言猜測!」
「這些的確是流言猜測,可你們禮部的人,打了我錦衣衛的人,這是不是事實?」
「你說我在發布公告的時候,順便調查一下你這個禮部尚書,再將我剛才說的這些話,一併在告示中發布,百姓會怎麼想你們尚書府?」
殺人最好的方式莫過於誅心,禮部尚書猛地一揮手。
「那胡昌海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勾結百官私下賄賂,我甚至還有他一條專門用於賄賂的通道信息,陳相可否感興趣,到我尚書府上明說如何?」
陳誠很喜歡識時務的人,禮部尚書這老頭能活這麼久,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
微微點頭,陳誠跟著禮部尚書上了轎子。
很快這消息就傳遍了六部。
胡昌海坐在戶部衙門裡,仿佛有著一股黑氣在他周身縈繞,讓閒雜人等根本就不敢近身過來。
「廖主簿,如果那賈士芳真的告訴了陳誠我的那些事情,你說我該怎麼辦?」
姓廖的主簿趕緊跑過來小聲說:「咱們或許可以先下手為強,禮部不少是我們任命的官員,讓他們一把火把檔案庫給燒了,這樣陳誠就算是想調查,也沒有用!」
胡昌海微微點頭:「行,就按你說的辦,今晚之前,我要讓禮部的檔案庫付之一炬!」
與此同時,賈府里。
禮部尚書已然一點為官的尊嚴都沒有了,陪著笑給陳誠倒了一杯茶遞到面前。
「林相年輕有為,這不到三十就拜相封侯,往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可限量?難不成我還能升?」陳誠反問道。
禮部尚書趕緊掌了自己的嘴。
如今陳誠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往上升,那就只有王爵,或者是皇位了。
王爵那得是皇家子嗣,古往今來還沒見過哪個異姓封王的。
這難度,甚至比陳誠自己稱帝還要更高。
尷尬的笑著坐下,禮部尚書輕聲問:「陳相打算什麼時候看檔案啊?我隨時可以命人將檔案抬上來!」
陳誠端起茶杯聞了聞。
「果然是好茶啊,尚書大人好品味,不過比起我們清水縣的茶,還是差了一點!」
明明是陳誠提出要查,結果現在卻是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禮部尚書多少有點看不透他的想法。
稍作思考,禮部尚書試著問到。
「陳相,是不著急現在調查嗎?那我等一會再把檔案提上來!」
陳誠微微點頭。
「不著急,只是很久沒見過尚書公子了,公子現在可好?」
禮部尚書尷尬的搓著手。
「前兩年犯了一點錯,陛下讓他去邊疆歷練了,或許過兩年才能回來!」
「哦,這樣啊!那下次尚書大人的書信里,記得替我向他問一聲好!」
接下來的時間,陳誠全都在跟禮部尚書聊著家長里短,一直聊到侍衛火急火燎的衝進來。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檔案庫失火了!」
禮部尚書猛地站起身來。
「什麼?怎麼,怎麼,怎麼可能失火了呢?」
陳誠也跟著站起身來。
「呀,怎麼失火了呀?這也太巧了吧!我剛要調查,他,他怎麼就失火了呢?」
雖然語氣很是驚訝,但禮部尚書卻聽出了一絲陰陽怪氣的味道。
感覺陳誠一點也不著急,反而是感覺這件事很可笑一般。
難道說陳誠另有安排?
心中帶著疑惑,禮部尚書試探性的看向陳誠。
「陳相,現在是否要滅火啊?」
「檔案庫都燒起來了,不滅火,難道還去點火啊?」陳誠無奈的看著他。
禮部尚書當即一揮手。
「即刻調動所有人,再去找城防營的人幫忙,一定要把火給滅了!」
「尚書大人您先忙,我就不打擾您了!」輕輕一拱手,陳誠轉身就要走。
禮部尚書想要攔住陳誠,但眼下的事情已經讓他足夠焦頭爛額,他是不想再跟陳誠繼續交談下去了。
行禮目送著陳誠離開,禮部尚書眉頭緊鎖,他想不明白陳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說要調查,幹嘛跑到他家裡來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最後火也不幫忙救一下,直接就走了。
甚至禮部尚書還開始懷疑了起來,這火該不會就是陳誠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