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老天爺感受到了裕親王的情緒,這一夜狂風大雨就如同他的心緒。
天色剛亮,頂著黑眼圈,滿眼的殺意,裕親王站在陳誠的床邊。
「咱們該去衙門了!」
一睜眼看到這麼一玩意,給陳誠頓時嚇了一哆嗦。
「臥槽,你幹嘛呢你?」
收回心神來,陳誠趕緊摸了摸裕親王的腦門。
確定沒有發燒,這才輕聲安撫說:「別那麼著急殺人,一切按照計劃來!」
要說著急二字,裕親王此時的確已經急不可耐。
兗州府這群王八蛋欺上瞞下魚肉百姓,把朝廷當瞎子,把皇家當傻子。
若不殺了這些人,難解他心頭之恨。
兗州府衙門外,鳴冤鼓重錘不斷砸下,每一道敲擊聲仿佛都蘊含著震人心弦的力量,引得周圍不少人駐足觀看。
「這些是什麼人啊?怎麼這麼一大清早跑來敲鳴冤鼓?」
「什麼人?我看是想不開的人,敢來敲鳴冤鼓,那不是找死麼?」
「他們死不死無所謂,反正咱們有好戲看了!」
……
其中不乏抱著看戲想法的吃瓜群眾。
他們的議論聲也傳到了陳誠幾人耳中。
讓原本還很有自信的客棧老闆,頓時間又擰巴起了苦瓜臉。
「幾位大人,要不,要不,要不還是算了吧!」
算了?現在要是算了,那不就是打了陳誠幾人的臉。
瞥了他一眼,裕親王冷聲說。
「現在要是算了的話,你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相比於自身性命,抬不起頭這種事,那簡直就不值一提。
客棧老闆咬緊牙關說:「我已經很感激諸位大人,要不,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給人幫忙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
自己準備了一大堆,並且情緒已經到位,被幫忙的那人卻打起了退堂鼓。
霎時間所有幫忙的人都成了小丑。
劉治反手一把抓住客棧老闆的衣領。
「想滾你就滾,今天有你沒你都一個樣!」
客棧老闆只是一個楔子,的確有他沒他都一個樣。
就在幾人說話間,一大群捕快從衙門中手持著長刀長矛沖了出來。
那一個個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的摸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陳誠幾人是什麼通緝犯呢!
這時人群中有幾個腦子還算聰明的突然喊道。
「他們幾個不是告示上的通緝犯嗎?」
「通緝犯?什麼情況?」
「滿城都張貼著那個短頭髮的頭像,這通緝犯還敢來衙門口敲鳴冤鼓的啊?」
「我看他是瘋了吧?」
……
隨著吃瓜群眾的講述,捕快們各個頭冒冷汗,似乎也是剛反應過來陳誠幾人是通緝犯。
就在這時,劉治往前走了一步,氣沉丹田,在那喉嚨間竟是發出了鋼鐵碰撞的沉悶聲調。
「你們長官的長官都是被我訓出來的,用我訓練的操程制式來包圍我,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此話一出,一群捕快嚇得臉頓時就綠了。
這下更肯定眼前幾人就是被通緝的要犯了。
陳誠看著那些捕快的神情倒是比較好奇,劉治到底幹過什麼事,能讓他們如此害怕?
這時裕親王湊到陳誠耳邊小聲說。
「昨夜我讓侍衛打聽過,劉治幾人叛逃的時候,殺了兩個軍中稽查隊的人!」
兩個稽查隊,兩百多人?
好傢夥,原來是這麼個叛逃方式,怪不得給那群捕快嚇成了這樣。
就在這時,張俊賢一邊穿著官服,一邊從縣衙里沖了出來。
直到穿過人群,官服還有一半沒穿好,帽子也是歪的。
「拿下,拿下,把他們給我拿下!」
怒吼聲迴蕩在人群之中。
不僅有著捕快,還有著兗州府兵的大量人員包圍了過來。
眼看著幾人就要成了瓮中之鱉。
「這位大人也不問一下我們是來幹嘛的?怎麼這麼著急把我們拿下啊?」陳誠笑著問道。
張俊賢連忙抬起手來示意一種官兵停下。
「那你倒是可以說說,你是來幹嘛的?」
雙方目光對視,那一瞬間像是碰撞出了火化。
四周都是通緝令,不想著逃離兗州府,反倒是跑到衙門外敲鳴冤鼓。
這麼愚蠢的行為,張俊賢實在找不到答案。
「我們是來告人的!」陳誠笑著說。
告人?
此話一出,張俊賢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壓住臉上的笑意,張俊賢冷聲問道。
「你是來告誰的啊?」
「我們是來告兗州知府張俊賢張大人的,還請知府大人替我們做主啊!」陳誠拱手說道。
張俊賢就快要笑出聲來了。
來告自己,還要讓自己做主。
眼前這人看起來也不呆傻,莫不是被追殺的太久,已經失了智?
「那你說說,你要狀告本官什麼?」
張俊賢左右看了看,可惜手邊沒有驚堂木,也沒有案台給他拍。
陳誠氣沉丹田。
「一告你草菅人命,殺良冒功,將兗州府周圍縣份上的百姓隨意定義為土匪,以百姓充土匪來向朝廷邀功請賞。」
「二告你專橫獨裁,私自加稅,讓兗州府內諸多商鋪要麼歸你一手,要麼只能關門大吉!」
「三告你私養府兵,州府兵卒竟有一萬之多,你是要做什麼,你是要造反嗎?」
「最後告你私用朝廷賑災糧,公然在兗州府內兜售賑災糧。災民在下游嗷嗷待哺,你卻將他們活下去的希望暗中盜取。」
「一樁樁一件件,你都是死罪,你還有話要說嗎?」
……
陳誠話音落下,張俊賢臉色有點不好看了,眼中迸發出了仿佛要將陳誠生吞了的火光。
旁邊吃瓜群眾各個噤若寒蟬。
雖然這些事情大傢伙心裡都清楚,可要是把這些事情搬到明面上來,那就有些難看了。
「你幾人與土匪合謀,如今更是污衊本官,來人,將這幾個賊人拿下,打入死牢當中,明日午後於鬧事同那些土匪一起問斬!」
得到命令,捕快們蓄勢待發。
「你敢!」
這怒吼之聲宛若虎嘯龍吟,定睛一看,守在陳誠幾人身邊的幾個侍衛,就像是戰神一般,那煞氣驚得百獸不干近,生人不敢望。
那群捕快就像是被血脈壓制了一般,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