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比他更加懵逼,這都啥情況啊?
兩人還沒搞懂情況,已經跟著寸頭男殺出的衙門。
誰知一出衙門,立刻就被大量府兵給包圍了。
一把把長弓和箭弩已經對準眾人。
但人群中卻突然傳來聲音。
「知府大人要抓活的!」
弓弩立刻換成盾牌和長矛,以陣列朝著幾人逼近過來。
此刻陳誠也明白了,武俠片裡都是扯淡。
什麼高手破萬軍,這種情況下,什麼高手來了也沒用。
但就在這時,裕親王身後的侍衛站了出來。
「公子,要動手嗎?」
裕親王看向陳誠。
「姐夫,動手嗎?」
陳誠雖然不報太大希望,已經將手伸向了袖子,不過試試掙扎一下也行,畢竟對方要的是活口。
「動手吧!」
陳誠一聲令下,一眾侍衛頓時如同人間炮彈衝進敵人。
手中沒有武器,那就搶奪敵人的。
電光火石間,一條突破口已經硬生生撕扯了出來。
寸頭男見狀連忙帶著眾人朝著那突破口沖了過去。
「你帶來的都是些什麼人?」陳誠看向裕親王。
「拱衛司裡面挑出來的!」裕親王解釋說。
拱衛司,那可是軍中萬中選一挑出來的兵王才能加入的部門。
這些人是拱衛司里挑出來的,也就是萬中選一中的萬中選一。
能有這戰鬥力,也算是說的過去了。
在侍衛的帶領下,眾人很快殺出涇河縣隱匿進了縣城外的密林之中。
確定了後面沒有追兵之後,眾人這才停下腳步稍作歇息。
「多謝幾位,這份大恩大德我劉治這輩子報不了,下輩子一定報答諸位!」
劉治?
陳誠懶得跟他說這些客套的話,果斷詢問道。
「這些人為什麼追殺你們,為什麼把你們和土匪混為一談?到底是什麼情況?」
劉治眉頭緊鎖。
「此事較為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們找個山洞歇腳,確定安全後,我再一五一十告訴諸位!」
一路往東逃了十幾里地,終於才找到了一個山洞。
期間有幾個老頭或許是受刑太重,或許是年齡太大,徹底斷了氣。
沒有過多的緬懷,甚至稍有些不尊重,劉治將屍體丟在了水裡,隨波逐流不知飄往了何處。
此舉或許會引發瘟疫,但此時此刻如此境地,瘟疫已經不是最重要的東西。
安置好了傷員,劉治回到陳誠面前。
「我原本是兗州府的府兵校尉,歸兗州知府張俊賢管轄。」
「自災情開始,大量流民湧入兗州府中,我等便奉命去處理流民事務。」
「可時間一長,資源不足時,部分流民便開始搶奪了東西,成為了流寇。」
「從那時起,張俊賢便讓我率軍鎮壓流寇。」
「可時間一久,我們發現流寇越來越多,而且許多人甚至連武器都沒有。」
聽到這裡,裕親王眉頭一緊。
「如果全都是土匪的話,那他們豈不是早餓死了,搶誰啊互相搶嗎?」
張俊賢點了點頭。
「相信二位這時候已經猜到了吧,涇河縣也是土匪襲擊的地方。」
陳誠眼神一凝,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們經過官道的時候並未被土匪侵擾。
而且涇河縣外的土匪就只有那麼幾個,並沒有大波進攻。
陳誠摩挲著下巴說。
「所謂的土匪,其實就是兗州府的府兵假扮的,等到土匪侵擾有些時日後,兗州府派兵鎮壓。」
所謂的鎮壓,就是昨夜的場景。
那些官兵挨家挨戶搜捕,搜捕的並非是土匪,也不是劉治幾人。
而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所謂的土匪,就是這些百姓。
「你看不慣他的行為,所以選擇了叛逃來到這裡?」陳誠問道。
劉治連忙點頭。
「所以今天才會有堂上的那些事情,那個牛知縣和張俊賢不過是一丘之貉,只要那上千百姓被殺,兩人想說這裡發生了什麼,這裡就發生了什麼!」
「百姓的聲音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到,也不會有任何人來管!」
「上面的人看到奏摺天下太平,誰會想到下面居然發生了這種事?」
裕親王那眉頭擰巴的就像是麻花一樣,這不是湊近了打他的臉麼?
「你們,你們怎麼不說進京告狀呢?」
劉治忍不住笑了起來。
「剿匪千人,這是多大的功績?陛下必定欣喜過望。」
「我們進京告狀,找誰告狀?我們進不了皇宮,其他官員有一個願意站出來掃陛下的興?」
「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張俊賢買通了誰,如果撞到了槍頭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劉治聲音很輕,但卻震耳欲聾。
古往今來都是如此,朝廷要的是天下太平,下面報上來了天下太平。
如果有人越級上報,那就會掃興,那就會有一大堆連帶的問題。
要查的話,查一個地方,查不查另外一個?
這天下究竟是太平,還是不太平?
沒人願意做補鍋匠,所以這種事情不管與自己有沒有關係,為官者都會拼命往下壓!
至於百姓苦不苦,反正史官不會記這些,史官只會記下那些天下太平的奏摺。
裕親王拽著陳誠走到了一邊。
「姐夫,這下咋辦?咱們管還是不管?」
管的話,可能會耽誤賑災,不管的話,那可是上千條人命。
陳誠一番思索後輕聲說。
「先留下看看情況,武九那邊會處理賑災的事宜,我相信他!」
武九是陳誠一手培養出來的,雖然平日裡話不多,但關鍵時刻絕對頂用。
見陳誠決意留下,裕親王立馬從包里拿出了紙和筆。
「我要把這裡見到的所有事情都寫下來!」
然而陳誠又抓住了他的手腕。
「寫下來沒用,得找到證據,而且這件事不歸我們管,我們上報也是越級!」
兩人正拉扯著,劉治走了過來。
「還不知道二位尊姓,二位是做什麼的?」
「我姓陳,他姓李,我在外地做生意,他在京中做生意,我是他姐夫,他是我小舅子!」陳誠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武九也沒過多懷疑,畢竟陳誠身上自帶著一股生意人的味道。
這種味道很難言語,但就是很明顯的存在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