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在兩人中間,陳誠很微妙的選擇了沉默。
這種事他最好還是不要開口,否則他幫哪一邊,另外一邊的恨意就會更濃。
要解決兩人的矛盾,還得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天色已經不早,還是先各自回房休息吧!明日返京還有諸多東西需要籌備,羅紅衣你留下來,我有點事情要交代給你!」
一聽陳誠要單獨留下羅紅衣,丹陽立馬就不幹了,當即便瞪眼問道。
「深更半夜你留她一個人在房間,想要做什麼?」
陳誠面露微笑。
「公主也可以留下!」
丹陽雖然也想留下,可她並不能留下來。
兩人雖有婚約,但並未完婚。
如果大半夜留在陳誠房間,還是兩女一男,這事兒傳出去,那就是皇家醜聞。
如果她不在這裡,那傳出去最多也就別人罵罵陳誠三心二意。
不過這年頭三妻四妾都是正常,女人地位並不高,就算罵陳誠,也最多算是笑談。
心中雖有不悅,丹陽也只能留下一聲冷哼,隨後離開了房間。
等到丹陽一走,陳誠從包里拿出了一份密信。
「這東西你拿著,如果一個月後我還沒回來,你就打開它!」
「織造廠那邊除了你和武九之外,任何人無關人員不得進入,包括縣衙里的師爺!」
「清水縣就先交給你們了,有信心嗎?」
……
羅紅衣眼皮輕垂,她並沒有什麼信心。
甚至說她現在連該做什麼都不太明白。
「大人,清水縣要是沒有了您,我們就沒有了主心骨,您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在陳誠的治理下,清水縣目前已經有了將近三十萬人的人口。
這樣的規模,雖然比不了陳誠先前時代的百萬人縣城,但在這年頭,已經可以比肩一些小州府的人口了。
沒有知府的能力和衙門規模,想要管理這些人,的確難。
但好在陳誠這些年準備工作做的不錯,就算沒有了他,大家按部就班也能將清水縣正常發展下去。
伸出手去摸了摸羅紅衣的腦袋,陳誠輕聲交代。
「切記,此次我赴京是去做一些必須要做的事情,而你們現在也有一些必須要做的事情!」
「都多大的人了,總不能一直在我庇護之下吧?」
羅紅衣眼睛有些泛紅。
當初她是江湖兒女,父母早亡,見慣了江湖冷漠,從未感覺過一絲溫暖。
直到陳誠的出現,才讓她有了家的感覺。
這些年下來,她早已把陳誠當成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存在。
現在這個存在即將離開,不知何時歸來。
羅紅衣就像是個目送著父母即將出遠門的留守兒童,眼中的淚光充滿了迷茫。
「大人,要不,要不今晚我把自己交給您?」
估計是從武九哪兒學來的這一招,羅紅衣這話給陳誠整了個猝不及防。
陳誠無奈一笑。
「丹陽現在只是看你不爽,對你並未有敵意,若我們今晚真做了什麼,我敢保證不出一周,拱衛司的殺手便會來到你的身邊!」
皇家比誰都要護食,陳誠可不覺得自己有多特殊,也不覺得皇家的人在他面前會變得充滿人情味。
雙手放在羅紅衣的肩上,陳誠最後囑咐了一句。
「快回去休息,明天不要讓任何人送我們,切記,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明天離開,否則清水縣將大亂!」
一步三回頭,羅紅衣眼中滿是不舍。
翌日清晨,天色剛亮,陳誠便已經駕馬在前開路。
葉中和徐方騎馬在其身後,一個眼中滿是幽怨,一個則是看著還沒亮的天,一臉擔憂。
「這天都沒亮就把陛下叫了起來,這要是擾了聖駕,這可怎麼得了啊!」徐方皺緊了眉頭。
葉中冷冷一笑:「那更好,直接治他個大不敬之罪,砍了他的腦袋!」
葉中想的倒是美好,只可惜有人在不斷給陳誠說清。
「皇兄,您看陳誠考慮的多周到啊!天不亮就趕路,免去了百姓們膩膩歪歪的送行,同時這個時間點路上也不會有危險。」
「雖然您沒睡醒,但是安全得到了保障呀!有什麼是能比安全更加重要的嗎?」
「要我說,陳誠考慮的這麼周到,您就該好好的賞他,重重的賞他!」
……
本來就沒睡好,丹陽還一直在旁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同。
皇帝不厭其煩,只能無奈的問她:「那你說說,朕要賞陳誠什麼東西呢?」
丹陽眼珠子一轉。
「皇兄,城南北苑附近有個宅子不錯,原本是王府,但是王爺沒有子嗣就收歸朝廷了,那宅子夠大,賜給陳誠吧!」
皇帝眉頭一緊。
「城南北苑?那不是你的府邸嗎?你要讓陳誠住在你隔壁?」
丹陽嘿嘿一笑。
「皇兄英明,這不就免去了他每天給我請安的煩擾了麼?」
皇帝只感覺腦袋都要炸了,還每天給你請安,你不每天賴在人家裡不走就好了。
見皇帝不肯同意,丹陽趕緊給林相使眼色。
林相連忙笑著拱手說:「陳誠若是接任右丞之職,許多事情老臣也需要與他交接,正好老臣的相府也在城南北苑附近,恭王府的確是個好地方,幾步路就能到!」
公主和宰相都開了口,皇帝也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
「行吧,那就把恭王府賜給陳誠,改為陳府!」
皇帝話音剛落,丹陽立馬又湊了過來。
「好不好事成雙,將驅逐出京城的陳家一脈也接回來,這樣熱鬧也有個照應!」
然而此話一出,皇帝臉色卻是驟變。
林相趕忙接過話茬。
「公主這不是為難陛下麼,哪兒有降罪之人無功免罪的,這要是傳出去,別人會覺得陛下反覆無常。」
丹陽委屈的嘟起了嘴。
「這不是替我婆家考慮麼,既然會讓皇兄為難,那就還是算了吧!」
以往這種時候皇帝都會立馬依著丹陽,但這一次皇帝卻是直接岔開了話題。
「陳誠和葉中的矛盾不能一直這麼下去,過幾日便是秋社節,正好可以讓陳誠主辦主辦,讓葉中去配合他,這樣一來兩人就有了接觸的機會,誤會也就能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