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也沒底，畢竟殺人這事兒可大可小，一次性殺五十四個人，除了戰場上，他已經好多年沒聽到這種驚悚的消息了。
陳誠倒是一臉鎮定，老老實實回答：「陛下，確有此事，但這裡頭有誤會...」
「陛下！這事兒還是讓臣來說吧，陳誠這傢伙能言善辯，我怕他顛倒黑白！」嚴興一臉嚴肅地打斷了他。
「行，那你說吧！」皇帝點頭。
嚴興閉上眼，開始仔細梳理事情的經過，他心裡清楚，這次必須一舉把陳誠拉下馬，這傢伙留在朝廷里絕對是個定時炸彈。
劉陳那隻老狐狸也被懟得沒話說，心裡暗自較勁：這次，絕對不能輸！
「陛下還記得嗎？前段時間王爺老是無故曠課，後來臣才發現，他是偷了陳誠的令牌，偷偷溜出宮去了。」
「臣覺得不對勁，就開始留意王爺的行蹤，結果發現王爺和陳誠一直在背地裡搞小動作。」
「再後來，王爺就不怎麼出宮了，臣多方打聽才知道，原來陳誠和王爺在京城的地牢里私自處決犯人！」
「那些犯人死得那叫一個慘啊！現在城裡都在傳，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毒手人屠，其實就是陳誠！」
陳誠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從清水縣回來了，一邊研究衛生巾，一邊研究青黴素。
他擔心的可不是別的，萬一青黴素的名聲被搞臭了，自己豈不是要背上歷史的罵名，成為千古罪人？這事兒怎麼就過不去了呢！
嚴興還在那裡繪聲繪色地說著：「那五十多個人，死法五花八門，但有個共同點，就是胸口都被壓出了個大坑！」
「更驚悚的是，那些坑是死後才被按出來的！驗屍官報告說，好多人的胸骨肋骨都斷了。」
「人都死了，還要這麼折騰，陳誠這個冷血怪物，簡直是喪盡天良，人神共憤！」
「我還找過當時在場的侍衛問話，他們提起這事兒還嚇得直哆嗦，聽說有三個侍衛都嚇出精神病了！」
「這事兒在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現在老百姓晚上都不敢出門了，生怕被那個惡魔抓去毒殺，再虐個屍啥的。」
嚴興說著，還裝模作樣地拍打著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這些我都忍了！」
「可陳誠你怎麼能把王爺也拉下水呢！王爺可是國家的未來啊，怎麼能跟這種人混在一起！」
「前幾天我還聽說，王爺和陳誠居然當眾毆打周太醫。」
「王爺以前雖然調皮了點，但好歹還知道讀書，現在整天就知道玩，還學會了殺人，這一切都是陳誠害的！陛下，您可得明察秋毫啊！」
陳誠眯起眼睛，冷冷地盯著嚴興。
看這老小子，演得還挺像那麼回事，這朝堂上的傢伙們，學習能力真是一流，演技也是突飛猛進啊。
裕親王一聽嚴興的話，心裡頭那個火啊，噌噌往上漲，雙手攥得緊緊的，真想衝下去給他兩記重拳！
這老小子，當著本宮的面還敢瞎掰，活膩歪了是吧！
本來嘛，我還尊稱你一聲嚴大人，給你幾分面子，現在你自己不要臉，那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
不過，裕親王轉念一想，看到陳誠悄悄給他使了個眼色，便強壓怒火，重新坐穩了。
那邊廂，什麼殺人啊、虐屍啊、打太醫啊、王爺還摻和進來了...這些詞兒跟連珠炮似的往皇帝耳朵里灌。
皇帝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但理智告訴他，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他轉頭盯著陳誠，沉聲問道：「陳卿，你有何話說？」
陳誠捋了捋袖子，嘆了口氣，說：「臣確實讓五十多人丟了命，但並非臣嗜殺成性，而是為了研製一種新藥，想治好公主的頑疾...」
「原本，臣是聽了周太醫的建議，以為公主得的是肺病，手裡頭又有個治肺病的偏方。為了保險起見，臣就用死囚來試藥。」
「王爺和公主兄妹情深，讓臣十分感動。臣自己孤家寡人一個，沒兄弟姐妹，看到王爺那麼著急，臣也就跟著上心了，這才鬧出了這檔子事。」
「雖然那藥沒成，但好在公主的病最後還是給治好了...」
嚴興一聽，冷笑一聲，打斷陳誠：「陳誠，你怕是糊塗了吧？藥都失敗了，公主的病怎麼可能...」
話還沒說完，皇帝突然開口：「嚴卿，公主的病確實是陳誠治好的。」
這一句話，直接把嚴興的話給噎了回去，他那張臉，瞬間就跟凍住了一樣。
公主身體不好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但治好了之後，皇帝那是守口如瓶，沒跟外人透露過半句。
畢竟，自家喜事，自個兒樂呵樂呵就得了。
可嚴興這傢伙，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撞槍口上了。
嚴興還不死心，咬著牙說：「好，治好公主是大功一件，那虐屍這事兒你怎麼解釋？你還能讓人死而復生？」
陳誠心裡那個無奈啊，這胸外按壓的學問，跟古人說簡直是對牛彈琴。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那不是虐屍，是胸外按壓，對急救病人可能有奇效。」
「陛下，我覺得這法子值得推廣，軍隊裡要是用上，能救不少人命呢。」
嚴興一聽，火了：「胡說八道！肋骨胸骨都壓碎了，還救人？你這是殺人！」
陳誠直接給他個白眼：「到底是你懂還是我懂？公主是誰治好的？心裡沒點數嗎？」
「陛下，這五十四個人，都是我精挑細選的。來，我給您一一道來。」
「先說這第一個，馮三，京城人，二十七歲，在城東南幹了件大事，滅了陳家滿門，連三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
「...」
「最後這仨，一夥的，外地流竄犯，專干吃嬰兒的勾當，說吃嬰兒能長生不老。他們殺了倆孕婦，還剖開肚子煮著吃！」
陳誠心中的火也被徹底點燃了，他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然後緩緩開口：
「這五十四個人，個個都是惡貫滿盈！我不過是拿他們來試藥，如果不是為了這個，我見了他們，也定會親手砍下他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