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來過這裡,我怎麼知道這裡是什麼情況?」陳誠倒是一臉無辜。
他可是本著好男友的原則,絕對不給女朋友掃興,這對普通人來說,不就是情緒價值拉滿了嗎。
丹陽臉越紅越厲害,抓住陳誠的手就要走。
誰知旁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哪兒有你這麼搶客人的,客人都沒選,你就要帶著客人走了。」
兩人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三十出頭,濃妝艷抹的女人輕輕扇著扇子走了出來。
兩人還愣著神,那女人已經走到了面前。
上下打量丹陽一番後,好奇的問道:「你什麼時候被賣到這裡來的?我怎麼對你沒印象了?你穿的這叫什麼衣服?別以為長得漂亮就可以這麼穿,哪個客人看得上你啊?」
好傢夥,這是把自己當妓女了?
丹陽臉上的紅暈頓時從害羞變成了紅溫。
關鍵時刻陳誠趕緊將丹陽拽了回來,小聲提醒說:「公主帶著駙馬來青樓一條街,這事兒要是傳出去!」
丹陽後槽牙差點沒咬碎了。
「我不是你們這裡的人,我是來接我夫君回家的!」
丹陽在宮中也沒少聽評書,而且在清水縣的時候,也見過婦人跑去極樂樓抓老公回家。
於是乎,丹陽很熟練的揪住了陳誠的耳朵。
「家裡吃不飽是吧?跑來這種地方?你還要臉不要臉了?」
陳誠立馬舉起雙手。
「娘子我錯了,我不敢了!」
老鴇子見兩人是兩口子,也就懶得搭理,白了一眼後看向旁邊的兩人說。
「你這丫頭最多五兩銀子,又瘦又矮,達官貴人都不喜歡這一種。」
在老鴇子話音落下的同時,牌坊下面陰暗的角落裡,傳來了蒼老的聲音。
「老媽媽你就多給點錢吧,孩子她媽媽等著錢救命,少了十兩銀子人家大夫都不開藥啊!」
「我兒子去世的早,兒媳現在又得了重病,我是萬不得已才把孫女賣給了你!」
「您就行行好,多給五兩銀子吧!」
聽到聲音的陳誠和丹陽轉過臉來。
見過賣兒子賣女兒的,賣孫女的倒是第一次見到。
雖然說這場景看著讓人感覺很是可憐。
可老鴇子態度依舊。
「說了五兩銀子就只有五兩銀子,她這麼大一點能幹什麼事啊?又不能接客,我們還得把她養大。」
「我們這是青樓,又不是救濟的地方。你要是覺得錢少了,那你就去那些達官貴人的府上,挨家挨戶問,看誰家缺丫鬟!」
這老鴇子的話術簡直已經拉滿。
陳誠都有些佩服她了。
表面上是把人情世故給照顧了,但實際上,每一句話都是對那瘦弱老頭的PUA。
先表明了小女孩年齡下,又瘦弱,什麼事都幹不了,還得花錢養著。
隨後又讓老頭去達官貴人府上問問。
她青樓都不要的人,達官貴人也不是做慈善的,買回去養著幹嘛?
老頭看似有的選,但實際上已經沒有了任何選擇。
硬著頭皮,老頭咬著牙說。
「那,那,那能不能多給二兩銀子,多給二兩就行,我,我,我七兩銀子給她娘打一口棺材!」
老鴇子不為所動,依舊一副跟自己沒關係的語氣說:「只有五兩銀子,賣就賣,不賣就把人給帶走吧!」
陳誠輕輕拽了拽丹陽的手。
後者立馬抬起手來。
「老伯,我給你十兩銀子,你讓這姑娘跟著我走吧!」
此話一出,老頭和老鴇子同時看向了丹陽。
老頭眼中泛著淚光,像是看到了希望。
老鴇子則是眉頭緊鎖,一臉不悅,似乎對于丹陽這種破壞市場行情的行為很不滿意。
「小娘子,那麼多人要賣女兒,你買的萬嗎?別因為一時好心,就壞了規矩!」
「規矩?什麼規矩?」
「黃河災情,不少災民帶著家眷趕來京城,他們身邊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子女,這生意可不是你一個小娘子就能打亂的。」
災情一般都會誕生出人口買賣等等的生意。
把孩子賣給青樓或者達官貴人府上換點錢糧,這可遠比易子而食要好的多。
而且五兩銀子按照現今的購買力,那的確可以度過危機。
但是治病的話,五兩銀子可就太少了,連藥材都開不起。
可在丹陽的眼裡,人命並不是貨物。
「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被你這麼買來買去,還有王法嗎?」
「王法?」老鴇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甚至還很得意的指了指不遠處樓里的人。
「看到了嗎?監查院的人!你也不動腦子好好想一想,我們這十里街能開這麼久,誰還沒點關係!」
「話我就放在這裡,五兩銀子我給這老頭,這丫頭我收下了。你愛給這老頭多少錢,你就給他多少錢,但是這丫頭不能跟你走!」
丹陽撓了撓腦袋。
「你的意思是,人你要留下,只給五兩銀子?」
老鴇子微微點頭。
與此同時,一大群手持木棍的侍衛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兩人立刻就被包圍在了中間。
觀察了一下四周,感覺情況有些不妙,陳誠小聲提醒。
「可以走了,這事跟咱們沒關係!」
一聽這話丹陽不樂意了。
「跟你沒關係,那跟誰有關係?你要是不管這件事,還有誰能來管?」
「天子腳下,買賣人口,無視王法,無視皇權,今天這事,我就管定了!」
丹陽也是上了頭,完全沒領會到陳誠的意思。
陳誠不是不管,只是不想現在管。
以他們的身份,這十里街所有人都不過只是一腳就可以踩死的螻蟻。
犯不著卑身來跟他們廢什麼話。
只需要明天一個命令,下午之前就能掃清整個十里街。
可惜丹陽上了頭,只顧著現在就把事情解決了。
「你管定了?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說管就能管的嗎?」
此話一出,老頭也趕緊跑到丹陽面前。
「姑娘,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不想給你找麻煩!」
「這錢,這錢我不要了,我,我,我把孫女賣給她就行了!」
丹陽深吸了一口氣。
「我說了,這件事我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