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早朝皇兄必然會問及你,你打算怎麼應對呢?」
仔細聽著陳誠的心跳,丹陽很安穩的閉上了眼睛。
陳誠很順其自然的輕撫著她的後背。
「該怎麼回答,就怎麼回答!」
月色逐漸為整個世界披上一層銀裝,丹陽的鼾聲漸漸傳到耳中。
陳誠衝著身後招了招手。
「你們把我剛才給你們的蚊香拿來,然後回屋去休息吧!」
就這麼抱著丹陽再院子裡依偎在躺椅上睡了一晚上。
天色剛亮,小鳥在屋檐上跳動鳴叫著,丹陽緩緩睜開眼。
陳誠那張臉離近了懟到面前,但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反而一下沒忍住就親了上去。
「咳咳……」
熟悉的咳嗽聲傳來,丹陽趕忙坐直了身子。
「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這天都還沒完全亮呢!」鎖起眉頭,丹陽責怪般的問道。
裕親王尷尬一笑,撓著腦袋說。
「今日早朝,本來我一刻鐘前就到了,看你們睡得正香,所以就沒打擾你們。」
白了他一眼,丹陽趕緊起身整理好了衣服。
「一會殿中一定要幫陳誠多說幾句好話,現在朝臣沒有幾個站在他這一邊,而且他還不能跟陳家扯上關係,只有你能幫他了!」
裕親王是一肚子苦水,但卻沒辦法往外倒。
他這個親王本來就需要避嫌各種事情,如今已經是給他惹了一身騷。
可誰讓陳誠是他姐夫呢!
「我會替姐夫好好說話的,姐你放心吧,這次不會抄家流放!」
丹陽眼珠子一瞪。
「這一次他要是吵架流放,那你也別想回京城了,他去哪兒,你就跟他去哪兒!」
有了夫君就忘了弟弟。
裕親王承受著他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霸凌。
好在這時陳誠醒了過來。
「你姐夫醒了,你帶他去整理儀表,我先回去了,注意安全,務必平安回來!」
送走了丹陽公主,裕親王整個人都頹了半截。
「姐夫,您這事兒辦的也太離譜了吧?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樣說您!」
「不該接的差事您接了,不該幹的事您幹了,這下您可想過要怎麼樣收尾嗎?」
就在裕親王說話的同時,陳誠已經換上了丫鬟們準備好的官服。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陳誠從袖口裡掏出了一份奏摺。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一會你儘量別說話,看我表演就行了!」
「行吧,反正我姐說了,要流放就跟你一起流放!」
裕親王也是無奈妥協了,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
太和殿中。
今天可要比以前熱鬧的多。
主角還沒來,一眾官員就已經大聲笑著議論了起來。
平日裡可沒見他們提到陳誠的名字時能笑得這麼開心。
「你們說這一次陳誠會被治什麼罪?」
「買賣軍職,這製造也得是個中飽私囊的重罪,他不是在整頓吏治嗎?這臉可丟大了喲!」
「一會陛下可能會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咱們可千萬不能答應,大家記好了,如果陛下轉移話題,咱們就車輪參!」
……
這些朝廷大員將朋黨兩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居然還延伸出了車輪參這樣的詞彙。
想必每個人手裡舉著的摺子,或多或少都跟陳誠有著關係。
就在這時,門外太監突然報。
「尚書省右丞,黃河巡河使陳誠進殿!」
大部分官員頓時間歪起了嘴角,不過該有的禮制還是一個沒忘,紛紛站回了自己的位置,躬身等著陳誠從他們面前經過。
陳誠一路哼著小區,雙手負於身後,像是在逛菜市場一樣。
「他在裝什麼?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
「一個紈絝子弟,連自己犯了罪無可恕的事都不知道,真要讓他繼續做宰相,咱們大梁的江山還有得救嗎?」
「對啊,今天咱們必須要參他,還請諸位同僚一同發力,爭取一次性將他鬥垮!」
……
「皇上駕到!」
整個殿中頓時間安靜了下來。
就在眾人轉身的一瞬間,陳誠撲騰一下跪在了地上。
「還請陛下恕罪!」
皇帝都還沒進殿,他就開始求饒了。
一眾官員立馬轉過臉看向了他。
有些沒憋住的甚至出口問道。
「陳相,我們都還沒參您,您求什麼饒命啊?」
「對啊!難不成陳相也知道自己幹了罪無可恕的事情?」
「若是如此,那明知故犯,陳相可是罪加一等!」
……
陳誠壓根就不理會這些老東西。
這群老傢伙一個個就像是套了沙皮狗面具的鬣狗一樣,都恨不得上來咬他一口,從他身上撕下來一塊肉。
皇帝也沒想到陳誠會這麼快求饒,於是趕緊進殿來到陳誠身邊,輕拍了拍陳誠的肩膀。
「起來說話!」
「陛下,臣惶恐,臣不敢!」
「你有何惶恐?」皇帝鬍子差點沒氣歪了,買賣軍職的事情都敢幹,你還有啥可惶恐,可不安的?
憋著心底怒火,皇帝走上陛階,坐上龍椅。
「先說說陳相的事情吧,你因何請罪?」
「臣辦事不利,未能及時籌備到足夠的軍糧,也未能執行好決策,還望陛下降罪!」
皇帝眉頭緊鎖。
清水縣遞交到戶部的帳冊上顯示清水縣至少還有兩千萬兩白銀,以及六百萬石糧食。
這些糧食和白銀用來當做軍餉糧草,絕對是綽綽有餘。
難道陳誠是說別的?
感覺到了陳誠的話外之意,皇帝連忙就坡下驢。
「你為何沒能籌集糧草?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聽聞此話,陳誠這才抬起頭來。
「陛下,臣想著年輕將領都有一顆為國效命之心,因此便召集年輕將領,希望他們能為國捐獻征銀。」
「可臣不食人間煙火,終究忘記了武將並非文官,無油水可撈,更無錢可用。」
「臣錯在太過於著急,以至於僅僅籌備到不足五萬兩的財寶。」
此話一出,胡昌海第一個不答應。
「你放什麼屁?你當眾買賣軍職,還有臉說是捐獻征銀,下面告你狀的人,可不是這麼說的。」
陳誠轉過臉看向胡昌海。
那一臉鼻涕一臉淚的樣子給胡昌海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