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來龍去脈,陳誠轉過臉看向了毛髮。
然而毛髮已然不知去處,他剛才站的位置,只剩下了幾個一臉懵逼的士子。
陳誠也不好多說什麼,這件事算是自己理虧在先,於是稍微退步了一些,輕聲問。
「是大理寺的人先拔的刀,我的人也不知道那些刀是木刀,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應該是誤會吧?」
陳誠這話有和稀泥的成分,他自己也是頂著壓力硬著頭皮說的。
畢竟如果和稀泥的名聲傳了出去,對他可不是一件好事。
大理寺少卿尷尬一笑,正欲開口,但葉中卻是搶先一步。
「陳相這話說的,誰分不清真刀假刀啊?」
「再說了,你的人阻攔大理寺辦案,二話不說就要把大理寺的人犯帶走,有這個道理嗎?」
「林相雖然貴為右相,可是咱們大梁的律法,也是需要遵守一下的!」
只要有這個葉中在旁邊,事情永遠都會被攪成一灘渾水。
那大理寺少卿本來都想各退一步,大家就這麼散場,各家把各家人帶走。
可葉中開了口,他也只能附和。
「對啊相爺,想要調動人犯,就必須要有刑部的文書,或者說陛下的口諭或是聖旨!」
「宰相也不管刑事,從古至今還沒有宰相從大理寺調動過人犯的!」
「而且相爺應該沒有下文書讓您的手下到大理寺調人吧?」
大理寺少卿這話雖然看似在針對陳誠,但是卻留了一條路。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在暗示陳誠說有文書。
只要有了文書,那調人的事情就可以解釋,最後也能說是一場誤會。
可陳誠不想這樣,如果他承認有文書,葉中必定會問文書在什麼地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人假造一份文書送來。
用無數個謊言去彌補一個謊言,只會讓他處處落於被動之中。
思索片刻,陳誠輕聲問:「那麼你們打算如何定罪我的人?」
大理寺少卿沒想到陳誠會硬著頭皮這麼問,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直到葉中也問:「相爺問你話呢,打算怎麼定罪相爺的左膀右臂啊?」
此話一出口,大理寺少卿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本來就不想得罪陳誠,現在要定罪就算了,還要定罪陳誠的左膀右臂。
他哪兒來的單子啊。
咬緊牙關,硬擠出笑容,大理寺少卿試著說。
「暫時還沒有這種罪名,畢竟大家都有著理由,只能算是擦槍走火!」
「可是兩方人馬本不該在街上相遇,更不該起爭執!」
「這件事我們還需要仔細調查,最後再進行商議,二位意下如何?」
大理寺少卿額頭已經出現了一抹冷汗。
此刻他是真的羨慕遠在外地的大理寺卿。
這夾在文官之首和武將之首中間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受。
稍有不慎就會得罪一邊,要是把事情處理不好,還有可能兩邊一起得罪。
「又不是我的人,我能有什麼意見!」
「只是這當街殺人要是不儘快定罪的話,外界必然傳聞大理寺是怕了右相,這對右相的名聲可不好啊!」
「到時候別人肯定會覺得右相一家獨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目無王法也不敢有人得罪!」
「就連身邊養的狗,也比朝廷里的其他官員要高一等!」
陳誠眉頭一挑。
「葉將軍這是說我挾天子以令諸侯?還是想說我是個權臣?」
葉中連忙搖頭。
「我可什麼都沒說,林相可別污衊我!」
「我若是權臣,我第一個讓你下獄。」
葉中趕忙退後了好幾步。
「陳相若是這麼說,那末將可就膽寒了。自古文官要比武將高一等,雖然陳相還不是宰相,但末將也不是太尉,雖說同級,但卻比右相低一等。」
「右相既然親口說了要讓末將下獄,那末將哪兒還有不下獄的道理?來人,把末將綁了,送去陳相府上!」
他這齣猴戲看得人直犯噁心。
陳誠無法想像,一個征戰四方屢立奇功的將軍,為什麼會是這種無賴?
懶得搭理他,陳誠告訴大理寺少卿。
「好好商討,我不會左右你們的判決結果,在得出結果後,記得通知我!」
一揮衣袖,陳誠轉身離去。
「恭送右相!」葉中假模假樣一拱手喊道。
在陳誠上馬的同時,躲在人群里的毛髮立馬沖了出來,跳上了陳誠旁邊的馬背。
「大人,咱們這下該怎麼辦啊?要怎麼樣才能把黃楊保出來?」
「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擔任都統之職,看大門去!」陳誠冷聲說。
「遵,遵,遵命!」
垂著腦袋,毛髮也不敢說什麼。
他的慫是肉眼可見的慫。
只是給予他這樣的懲罰,已經算是陳誠仁慈了。
陳誠不怕手下惹禍,只怕手下惹了禍沒有擔當,毛髮就是這樣一個人。
一條只敢躲在主人背後的狗,是永遠沒辦法被委以重任的。
回到府上,兵部的那些年輕將領也差不多到了場。
陳誠表情立馬切換,笑盈盈走進了屋子。
這屋子前後四面全部打通,大概有著一千多平米大小,作為錦衣衛衙門的正廳,面積也算夠用了。
將領們穿著便服,一見到陳誠立馬拱手行禮。
這可是他們的大恩人,要是沒有陳誠,他們論資排輩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被委以重任。
「各位都到了吧?東西應該準備好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眉頭一緊。
「大人,我們都是武夫,也不知道您要我們準備什麼,您能不能稍微提醒我們一下?」有人問道。
陳誠頓時鎖起了眉頭,似乎並不太開心的樣子。
見陳誠皺眉,那人趕緊繼續說:「相爺是想讓我們準備好處嗎?」
陳誠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們要知道,這可是別人努力的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機會,我讓你們上,這堪比再造之恩了吧?」
「再造之恩,難道輕描淡寫的兩句感謝,就足夠了嗎?」
「我這人呢平生也不愛財,就是喜歡一些把玩,還比較喜歡歷史,對於前朝和往年的東西都比較感興趣!」
「對了,我還喜歡研究地質,特別是對金光閃閃的礦物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