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繼續這麼僵持著,還引來了周圍不少的百姓。
平日裡看這些官爺都是高高在上,沒想到今天因為一條路在這裡槓上了。
人一多,不免就有人發出了評價。
「人家騎著馬,肯定不好讓路啊!他們走路的人往旁邊走兩步就上了路沿,誰也不影響誰。」
「你知道個屁,這是在讓路嗎?這讓的明明就是面子,誰要是主動退讓,以後見到對面都得矮一截!」
「還真是,那總不能一直在這裡僵著吧?」
……
周圍那些議論的聲音自然也傳到了毛髮耳中。
他可不想在這裡丟了面子,也不想繼續僵持,跟這破爛大理寺不分秋色。
脖子一昂,毛髮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趕緊把路讓開,我們奉了陳相的命辦事,難不成你們還要頂撞陳相不成?」
雖說滿心不甘,但大理寺差人聽毛髮又提起了陳誠,心中多少還是有點慌。
陳誠在府里殺了那麼多戶部的侍衛,這事兒早就已經傳開,大家都也不想把腦袋伸出來找死。
心中一番掙扎之後,大理寺的一眾差人最終選擇讓步。
隨著司正一揮手,後面的差人立刻將人犯壓到了路沿上。
見此情形,毛髮頓時笑了起來。
「早知如此,何必在哪兒跟我犟那麼久?」
「今天算是給你們一個面子,我不跟你們計較,以後走路看著點,別擋了不該擋的道!」
直到此刻,司正依舊忍著心中怒火。
有陳誠在背後作為靠山,他的確招惹不起面前的毛髮。
可誰曾想,毛髮突然認出了人犯。
「老師,老師,怎麼是您?」
這人犯不是別人,正是何秋太。
何秋太頭髮凌亂,身上的囚服遍布血跡,看樣子已經受過大刑。
聽到有人呼喊,連忙抬起頭來。
「毛髮?是你?你,你,你為官了?」
「老師,我現在在陳誠大人的麾下辦差,您,您怎麼被人抓了?」
何秋太眉頭緊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抓。
無奈嘆了一口氣,何秋太搖了搖頭說:「無妨無妨,老夫行得正坐得端,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放了我的!」
毛髮雖然為官不久,但他深諳官場之道。
何秋太秘密被抓,那就代表著暗地裡藏著一些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情。
如此這般,那何秋太就不可能如願很快出獄。
正好自己現在是錦衣衛都統,毛髮拍著胸脯保證說。
「老師請放心,學生一定會保老師無礙!」
話音落下,毛髮轉過臉抬起手來指向不遠處的司正。
「那個誰,過來把我老師身上的鐐銬解開,我們錦衣衛要把人帶走!」
此話一出,那司正的眼神頓時冰冷了下來。
「你可明白你在說什麼?」
毛髮雙手一叉腰。
「你是聾了嗎?趕緊把人給我放了,我們錦衣衛要把人帶走!」
嘴角慢慢上揚,司正的手放在了刀把上。
看得出來,他已經被毛髮給氣笑了。
「這是陛下欽點的人犯,我們還沒審問清楚,你們錦衣衛就想把人帶走?」
「沒審問清楚是你們無能,趕緊把人放了,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雖然站在馬下,雖然需要抬起頭才能看到那個司正。
但毛髮的氣勢卻是一點不比對方弱。
言語間甚至是有些命令的味道。
突然,一陣寒光閃過,只聽得一聲怒吼傳來。
「此人要劫人犯,抄傢伙!」
毛髮還沒回過神是怎麼回事,嘴角依舊仰著。
好幾道寒光閃過,明晃晃的長刀舉過頭頂朝著他劈來,聽到了風聲毛髮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勁。
「你們擋著,我去叫救兵!」
說時遲那時快,刀還沒落下毛髮便趕緊躲回到人群之中。
後面士子們一個個一臉懵逼,這都啥情況?怎麼突然就拔刀了?
雖然有佩刀,但大家都是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
眼看著大理寺的人就要衝到面前,一個個愣在原地竟然連逃跑都忘了。
最終還是黃楊率先回過神來,著急忙慌的掏出了懷裡的霰彈槍。
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沖在最前面的大理石差人愣在了原地。
空氣在這一瞬間似乎都已經凝固,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差人,以及他胸口上拳頭大小的洞,直到他慢慢倒在地上。
鮮血很快流淌開來,滲透進了磚縫。
率先回過神來的是個老太婆,只見那老太婆撲騰一下跪在了地上,十分虔誠的叩拜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什麼神跡一般。
眾人目光被其吸引,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大理寺的其它差人已然不見蹤跡。
消失在人群里的毛髮恰好又冒了出來,趕緊按住了黃楊持槍的手。
「把槍收好,趕緊把槍收好,就說是他們先襲擊我們的!」
旁邊的士子突然抬手指了指地上那個侍衛。
「毛大人,你看,你看他拿的武器。」
眾人應聲看去,這才發現他們以為的刀,不過是塗了銀漆的木棍,已然在地上摔成了兩截。
大理寺捉拿的都是官員,並非窮凶極惡的人犯,所以大部分情況下武器都是用的木刀。
用來制服或者威懾需要抓捕的人。
看著地上的木刀,毛髮的心涼到了谷底。
不久後,眾人返回了陳府。
案台上擺滿了將領信息的卷宗,甚至屋子裡還有一個大型沙盤,刻制著寧州的地理情況。
可想而知陳誠此時此刻是有多麼的忙碌。
然而偏偏最忙的時候卻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時候。
「到底發生了什麼?」陳誠已經有些不耐煩。
他連問了三遍,也沒人回答他。
毛髮跪在地上涕淚恆流,可就是說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他幾個士子也是一個個半死不活的樣子。
陳誠努力在心裡提醒自己他們闖的禍不大,可他們這幅死相卻是擊碎了陳誠心中所有的幻想。
「如果沒人能把事情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就回翰林院裡去繼續行走吧!」
此話一出,毛髮趕緊衝出來跪在陳誠面前,一邊哭著一邊大喊。
「大人,是他們,他們太欺負人了!」
「我們出去替您辦事,恰好就遇到了大理寺的人。他們張嘴就要叫我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