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曾經不可一世的經紀人低三下四地去求人，說明現在她是真的很難。
其實葉挽星也猜得到，娛樂圈是很看重經紀人口碑的。
當初她手底下有秦疏影這個影后，還有姜茉莉這個新晉小花，在圈子裡可謂是橫著走。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之前那麼對你，經紀人的工作就是要維護自家藝人的利益。」
經紀人主動道歉。
「我明白的，都是工作，沒有關係。」葉挽星從來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裡。
「其實我也知道茉莉囂張跋扈，得罪了很多人，但是她有秦疏影做保護傘，就連我這個經紀人也不過是個擺設。」
她低低嘆了口氣，「她們想做什麼，想演什麼，全憑自己喜歡，擦屁股的事兒都是我來做。」
葉挽星知道她是在打感情牌，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又怎麼會突然就對你改變態度。
無非是因為利益。
「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我知道你跟季影帝關係好，但是他畢竟只是玩票的，如果你想走得更遠只能來我這裡。」
葉挽星沉吟了一下，「我暫時不想換經紀公司，我的公司雖然名聲不好，但是我還挺自由的。」
在黑鯨娛樂三年，只有簽約的那天，養母帶她去過一次公司。
之後的工作也都是養母代傳話的。
賺了錢公司會扣掉自己的部分，其餘的都打給養母。
她不過是個賺錢的工具。
好在自由，公司似乎一直對她挺放養的。
「黑鯨娛樂在圈子裡名聲不好，出了名是靠藝人賣肉，拍一些擦邊的小網劇和照片來賺錢，你在那兒……」
經紀人慾言又止。
葉挽星沉默。
「倒像是黑鯨娛樂干出來的事兒，秦疏影以前也是黑鯨娛樂的，是李導給她掏的違約金，好像兩千萬。」
經紀人似乎看穿了葉挽星的心思，主動提到了違約金的事情。
葉挽星微微震驚，秦疏影那麼瞧不上黑鯨娛樂，沒想到竟然也是從這裡走出去的。
「沒想到吧，看上去光鮮亮麗的影后，其實也是黑鯨娛樂的，這個圈子就這樣，沒有殷實的家境就要找個後台。」
「我只想演戲，不想做別的。」葉挽星還是拒絕了。
「其實你也知道，就算你不簽給我，早晚也是要離開黑鯨娛樂的，不如趁著現在還沒紅，違約金少一點兒。」
經紀人又怎麼會放棄她這個唯一可能讓她翻身的人。
「就算是現在…我也拿不出那麼多錢。」葉挽星苦笑。
經紀人不敢相信，「你最近接了兩部電影，再加上姜茉莉和秦疏影給你的賠償，幾百萬應該有吧。」
葉挽星沒說話，低頭喝了一口檸檬水。
「是不是你家裡……」
她大概猜到了，正經人家誰會把孩子簽給黑鯨娛樂。
「沒有，家裡都挺好的。」葉挽星選擇了撒謊。
經紀人不信，「其實我看得出來，你的原生家庭應該不幸福。」
「為什麼？」葉挽星不懂。
「你知道姜茉莉的底氣是哪裡來的嗎？」
葉挽星搖搖頭。
「是家庭，姜茉莉的小姨媽是秦疏影，這一張牌就夠她在圈子裡橫行霸道的了，你沒有人給你撐腰。」
經紀人一針見血。
人總是喜歡捏軟柿子。
葉挽星一看就是那種沒有後台，在家也不被重視的孩子。
「所以離開黑鯨娛樂，去一個口碑好的大公司，紅了自然就有底氣了，女藝人只有兩條路，實力和豁得出去。」
這是實話。
「你可以問問文先生，你跟他關係好，他公司旗下的深藍影業還沒有簽過藝人，只參與投資，這或許是個機會。」
經紀人在葉挽星拒絕之前，又加了砝碼。
如果葉挽星能成為深藍影業第一個簽約藝人，對於葉挽星來說是直接登頂的程度。
但是葉挽星始終淡淡的。
「我跟他不是很熟。」她從沒想過要靠上他這棵大樹。
經紀人笑了。
「能讓文先生親自探班的人，怎麼可能是不熟的關係，你早晚都是要在季影帝和文先生之間做選擇的。」
「不是，你誤會了……」
「我是說選公司，離開黑鯨娛樂，季影帝肯定會爭取你去聽瀾影視，文先生這邊應該也會想簽你。」
她頓了下，「你還不知道吧，《鐵騎》根本不是用來捧姜茉莉的，是為了讓她膨脹，然後自己跌倒……」
葉挽星呆住了。
「之前我就覺得納悶，為什麼文先生會欽點姜茉莉出演《鐵騎》，陣仗大得不得了，風頭一度蓋過了秦疏影。」
經紀人抿了一口咖啡，「後來我看到你從文先生的車上走下來，就知道姜茉莉的好日子到頭了。」
葉挽星很難消化今天聽到的。
經紀人的意思是那段時間姜茉莉的資源格外的好，都是文先生授意的。
只為了讓姜茉莉站到山頂，然後摔下來。
可是為什麼呢？文先生沒有理由為了她這樣做。
難道只因為她長得像他死去的那位故人？
「葉挽星，你聰明冷靜，如果你簽給我，我根本不用擔心會出什麼么蛾子，所以今天才厚著臉皮跟你談。」
葉挽星看得出來，經紀人是真的很想簽她。
「但是你不想來我也就不強求了，我們可以當個朋友嗎？現在大家都躲著我，已經沒人願意理我了。」
經紀人說出這句話，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好啊，等你再簽到藝人，電影需要宣傳，我可以幫你發微博，雖然沒什麼人看我的微博……」
葉挽星有點兒不好意思。
經紀人十分感慨，曾經自己最看不上的人，現在竟然是唯一願意對她伸出援手的。
「謝謝你，葉挽星。」經紀人由衷地感激她。
「不客氣，那我就先走了，季老師還在等我。」
「好。」
葉挽星從咖啡廳出來，就看見一臉焦灼的季聽瀾。
他站在那裡打電話，看樣子很著急。
葉挽星走上前。
「她電話打不通，調無人機給我找人……」
他語氣冰冷的命令著電話那頭的人，一轉頭看見葉挽星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
冰封的一張臉，終於有了些轉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