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桃知彥，在座的眾人都有些傻眼。
等一下......
好像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觀念注入進腦子裡。
完了，要長腦子了。
「啊......你們別瞎說，別嚇到顧先生了。」林一木開口打斷任家兄弟們的對話。
任家兄弟們笑了聲，不說話了。
林一木看著顧盛州，終於把話題給繞到正軌了：「總之，顧先生，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你已經死過一次了。」
顧盛州剛剛被任家那幾段話給震驚到了，反應了好大一會才勉強回過神。
二人視線撞到一起，林一木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說：「我也死過一次了。」
顧盛州看著眼前的林一木，忽然覺得這個人又熟悉又陌生。
過往的種種浮現在腦海中，二人的往事歷歷在目，從幼時再到中學最後直至訂婚。
明明林一木現在就在眼前，可他卻覺得好遙遠。
「顧先生，我能感覺到你很愛曾經的我，」話說到這，林一木聲音有些顫抖，甚至後話都有些說不出來。
他明明不記得顧盛州，明明對他沒什麼感覺，可說這些話的時候卻覺得心痛至極。
好奇怪......
不認識也會心痛嗎？
林一木不記得自己過去是什麼樣的。
他只是覺得，能讓顧盛州愛到願意付出生命的林一木，一定是位很好很好的人。
但已經不是他了。
「你......」林一木深吸了口氣，鼻子有些酸，他努力揚起笑臉看著顧盛州：「你應該，是個很好的人。」
「可我不再是那個很好的我了。」
從車禍以後，他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顧盛州不會愛上這樣的他。
他也不配得到這種愛情。
林一木的人生，從他相信顧旻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腐爛發臭。
悲哀的是，他還樂在其中。
「曾經的我已經死了，顧先生。」
林一木雖然在笑，可眼淚還是蓄滿眼眶，情緒有些崩潰：「死在我們最相愛的那一年。」
顧盛州看著林一木，看著他落淚，看著他發抖，看著他滿眼歉意。
對方已經表態了。
表達的很明確。
顧盛州想過跟林一木的很多種結局，好的，不好的，他都想過。
他以為自己在面臨這種情況的時候會很難過，但其實沒有。
顧盛州反倒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林一木說的沒錯，他們已經死了，死在了去結婚的路上，死在了最相愛的那一年。
現在的他們，已經不再是曾經的他們了。
或許有的時候，相愛並不是一定要在一起的。
「不要哭，」顧盛州看著林一木，眉眼一如既往的溫柔，他有太多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就只剩下一句，
「不要想起我。」
*
封澤是凌晨十二點多的飛機，這會已經十點了，司機沒辦法先送桃知彥回家，便先載著二人去機場。
桃知彥盯著窗外，看著路燈被飛速拉到身後，車輛呼嘯，他腦袋裡忽然想到了顧盛州。
眼瞳動了動，眼睫垂下。
外面的風有些大，身旁的封澤把車窗調高了點，而後看著桃知彥，問：「在想什麼？」
「在想......」桃知彥托著下巴，眼神逐漸聚焦，「被愛人忘記，是什麼感覺呢？」
「......」封澤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表情稍稍有些變化。
他抬眼看了桃知彥半晌，回答：「大概是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吧。」
桃知彥聽到這句話抿了下嘴巴，搖了下頭，感慨：「真慘。」
封澤被他這句話逗笑了，他揉了下桃知彥的頭髮：「你的愛人不會忘記你。」
桃知彥聞聲身子後仰，看向看著封澤，「我還沒愛人呢。」
車內，兩個人都側過頭，看著對方。
窗外時不時閃過的光亮，打下光影，讓二人能夠看清彼此模樣。
封澤聲音溫潤，他說：「會有的。」
二人下車的時候已經十點四十了。
值機要提前四十分鐘。
十二點的飛機，時間有些趕。
桃知彥幫封澤拉著行李走進機場，到了安檢口把行李遞給封澤。
「我進不去了，」桃知彥看了下時間，「SVIP應該有人等您，應該來得及。」
他催促：「您快進去吧。」
相比較桃知彥，封澤就顯得淡定的多。
他沒什麼動作，好像一點也不著急。
帝都機場很大，來來往往人很多，有些亂。
封澤把桃知彥往旁邊拉了點，人也靠近了點。
桃知彥以為是沒聯繫好工作人員：「您等一下，我打電話給工作人員，讓他們把SVIP通道留出來。」
說著，便摸出手機。
但電話還沒撥出去，就被男人給按滅了。
機場人頭攢動，可此時此刻封澤眼中只有他。
封澤忽然喊了聲：「桃管家。」
桃知彥抬眼：「嗯？」
封澤問：「以後能別躲我了嗎？」
桃知彥頓了片刻，這才意識到封澤是在說昨晚的事，心覺有些好笑。
這人怎麼這麼記仇？
他不自覺地勾起唇角：「看你表現。」
封澤也笑了聲，他抬起手像是想摸桃知彥的臉。
在桃知彥臉前停留了幾秒鐘，還是把手收了回來，他問：「如果我表現的很好呢？」
因為機場人多又大，為了能聽清對方在說什麼，二人離得很近。
桃知彥稍稍抬頭，纖長卷翹的睫毛顫抖了兩下，看的人心裡發癢。
封澤的眼睛不自覺地向下，眼神落在桃知彥嘴唇上，喉結滑動了下。
「如果你表現的很好的話......」桃知彥嘴角上翹，「那我以後都不躲你。」
男人呼吸亂了一瞬。
桃知彥這才發現有點不對勁。
在意識到封澤盯著他嘴巴看的時候，他無意識舔了下嘴唇。
濕潤的嘴唇，似乎比剛剛還要動人。
封澤將手搭在桃知彥的後腰。
桃知彥一下就不行了。
他立刻抓住男人的手臂，眼睛快速眨了幾下，有些慌了。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封澤不會要親他吧？
這麼想著，封澤便低頭靠近。
桃知彥渾身發緊。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機場這麼多人！封澤要幹什麼！
男人越靠越近。
桃知彥下意識地閉緊雙眼，整個人緊繃的不成樣子。
想像中的吻沒有落下，他只是聽見封澤在他耳邊笑了聲，而後問：「你在期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