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知彥仔細想了一下。

  他昨天也沒做什麼，封澤到底是怎麼看出來自己不想見他的？

  他挑了下眉毛，小聲嘀咕：「有這麼明顯嗎？」

  江邊的風要大一些，水流沖刷著岸邊。

  封澤看著桃知彥。

  對方肩膀上搭著自己的外套，頭髮濕漉漉的，水珠順著發梢滑落，在臉頰處留下一道水痕。

  他這會正眯著眼睛，挑著眉毛，滿臉困惑。

  封澤忍著笑意，低聲說：「明顯。」

  曖昧氛圍抽絲剝繭，坐在岸邊的眾霸總想無視都有些難。

  現在僱主和管家對話都這個腔調嗎？

  不懂就問，你倆是在這調情嗎？

  眾霸總沒眼看了。

  「桃管家！」

  「你們還好嗎？」林一木先是在岸邊喊了聲，隨後便繞到石梯處，著急跑下來，「你們沒事吧？」

  桃知彥搖了搖頭，見到林一木過來，下意識看向靠在岸邊的顧盛州。

  林一木頓了下，這才順著桃知彥的眼神看過去。

  顧盛州嗆水比較嚴重，還在一個勁的咳嗽。

  男人本來就瘦，這會咳的眼眶都紅了，渾身濕透，狼狽至極。

  林一木頓了頓，才問顧盛州，「......你沒事吧？」

  顧盛州沒看林一木，嗓子啞的嚇人：「沒。」

  林一木：「......」

  他拿著戒指的手微微施力，心裡有種莫名的感覺。

  林一木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這麼安靜的站著。

  霸總們見狀也反應過來了。

  這林一木和顧盛州的情況不對啊？

  這是......有瓜？

  「你......」林一木有些忍不住了，看著顧盛州問：「你為什麼想不開啊？」

  顧盛州不知道怎麼回答林一木。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

  現在不僅沒死成，還把林一木的生日會給攪和成這個樣子。

  這讓他怎麼回答？

  難道說，因為他愛而不得，所以自殺？

  顧盛州沒說話。

  場面有些尷尬。

  桃知彥嘆了口氣，「林先生。」

  有些話當事人沒辦法說，但旁人可以說。

  桃知彥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他問林一木：「您知道顧先生為什麼送給您戒指嗎？」

  林一木看了下手中的戒指，搖了搖頭。

  桃知彥說：「林先生，這是你們的結婚戒指。」

  林一木皺了下眉，眼中閃過錯愕。

  眾霸總不約而同地湊近半步。

  還真有瓜！

  現場吃瓜啊！

  「我們的結婚戒指？」林一木怔怔地看著桃知彥，「你的意思是......？」

  「林先生，您和顧先生才是戀人，」桃知彥說，「顧旻他騙了您。」

  「你和顧先生本來已經要結婚了。」

  「後來......」桃知彥頓了下，和盤托出，「在參加結婚典禮的時候出了車禍。」

  林一木聞言眼瞳驟縮，心跳加速。

  結婚？

  他不知道有這回事，從來沒人跟他提過這件事。

  「顧先生為了救你，成了植物人。」

  桃知彥問：「你能想起來嗎？」

  記憶被牽動，林一木忽然覺得太陽穴忽然有些痛，他皺了皺眉，抬手揉著腦袋。

  可大腦依舊混沌。

  桃知彥說的很清楚，很直白。

  他找尋了那麼久的過往，現在終於有人告訴他了。

  可林一木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忽然覺得很可怕。

  過往經歷，在他的認知里是一片空白。

  好像任誰都能用三言兩語去編造他的曾經。

  「顧先生，對不起......」林一木深吸了幾口氣，他看著顧盛州：「我、我記不起來了。」

  顧盛州身子靠在牆壁上，回了句：「我知道。」

  這三個字，很平靜。

  但林一木能感覺到，對方很失望、很痛苦。

  因為顧旻的原因，林一木從來沒有認真看過顧盛州，他下意識的有些排斥顧盛州。

  今天是林一木第一次認真看對方。

  「所以你一直跟著我......是因為放不下我嗎？」

  顧盛州「嗯」了聲。

  林一木輕輕蜷了下手指。

  這種感覺，很奇怪。

  他雖然想不起來過往的經歷，但心臟依舊會因為對方的某些言辭而跳動。

  半晌，林一木邁腿走過去。

  他緩慢地蹲在顧盛州，有些好奇地發問：「顧先生，現在的我，跟以前的我一樣嗎？」

  顧盛州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

  他抬眼看著林一木，想了會，說：「不太一樣。」

  末了，又補了句：「也有些一樣。」

  林一木跟顧盛州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林一木熱情，粘人，對新鮮事物接受很快。

  顧盛州冷淡，守舊，對那些東西一竅不通。

  他的那些曾經，那些乏味的生活，都是因為林一木的存在而變得有趣。

  他們逃學、逃課、在無人的巷子裡激吻。

  也努力、奮進、為了考上同一所大學而拼命。

  顧盛州沒什麼朋友，也沒什麼追求，不掙家財不混商圈，他的人生就只有林一木。

  林一木倒是有很多朋友，可他會為了顧盛州而收斂，選擇拋下那些喜好。

  所以，在性格上面，林一木倒是變化不大。

  只是因為沒了顧盛州，他的行為更放肆了些。

  但是在二人相處上面，林一木變化很大。

  他看著顧盛州的眼神，空空的。

  也再也不會粘著他，朝他撒嬌。

  「顧先生，我需要點時間，」林一木說，「雖然這麼說很傷人......」

  「但現在的你對於我而言，只能算是個陌生人。」

  顧盛州聞聲閉了下眼睛。

  看得出來他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緒，但很可惜，緊握的拳頭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

  「嫂子，你說話也太直白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任總弟弟們把顧盛州的輪椅給搬下來了。

  他們倒是十分貼心，可能是覺得顧盛州坐在地上有點太丟臉，還一人一邊把顧盛州架起來，扶著他坐到輪椅上。

  「不就是多一個哥哥嗎？我們又不在意，」任總弟弟幫顧盛州整理了下衣服，說，「顧大哥是來加入我們的，又不是來拆散我們的！」

  說完還看了眼任總，「哥，你覺得呢？」

  任總聽到這話也沒什麼反應，甚至還點了點頭，「多個人多雙筷子的事。」

  「大不了，給你當正房，」任總看了眼顧盛州，很坦蕩的開口：「我當小三。」

  ？

  ？？？

  桃知彥真情實感的疑惑了。

  不是......

  你們說的是中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