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宴自小被封家寵著長大,不管犯什麼錯都有人給他兜底,心比天高,他怎麼可能會去求一個下人?
「你瘋了嗎?」封宴擰眉,他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一個下人,要求主人求他?
真是無法無天。
封宴面色陰冷,像牽狗似的,用力扯了下桃知彥脖子上的鐵鏈,「桃知彥,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了?」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
封宴又一次用力,脖子上的鐵鏈猛地收緊,桃知彥被拉的踉蹌半步。
鐵鏈和脖頸嚴絲合縫,有些窒息。
桃知彥抬眼,看著封宴。
對方比幾個月前瘦了很多,五官越發突出,下巴上有些稀碎的胡青,此刻正眼神陰鷙的看著他:「你是封家的下人,我是你的主人。」
「應該是你求我放了你。」
「而不是讓我求你。」
桃知彥直視封宴:「你是不是也忘了你的處境?」
青年微微抬著下巴,身子也朝封宴靠近了些。
白皙的脖子上已經被鐵鏈磨的通紅甚至破皮,看上去有些扎眼。
「現在是你要找白阮,」桃知彥語氣緩慢:「只有我知道白阮在哪。」
封宴聞言手上用力,像是臨近爆發的邊緣。
桃知彥被鐵鏈撕扯禁錮還是有些痛的,他的眼尾有些泛紅。
秀氣小巧的鼻尖上也滲出了細密汗珠。
有點疼。
「你在生氣嗎?」桃知彥緩慢開口,語氣中帶著引誘,帶著蠱惑:「是你想找白阮的不是嗎?」
「你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是你想知道他在哪,有沒有忘了你,」桃知彥聲音很輕,看著男人,字字清晰:
「所以你需要我幫你,也只有我能幫你。」
桃知彥的話語循序漸進,封宴想不聽進去都難。
他是想找到白阮。
想知道白阮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忘了他。
桃知彥說的沒錯,現在只有他能幫自己。
可封宴這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去求一個下人?
而且錯的本來就不是他,是桃知彥!
封宴緊緊咬著牙,氣的眼皮都在跳,沉默半晌才惡狠狠地開口:「好,我求你。」
「是我錯了,行了吧?」封宴手上的力道鬆了些,「嘩啦」一聲放開鐵鏈,「現在能告訴我白阮在哪了吧?」
桃知彥抬手扯了下鐵鏈,扯的鬆了些,「說說,錯哪了?」
「......」封宴深吸了幾口氣,心裡有萬般不願意,但此時此刻又不得不低頭,只能認錯:
「我不應該騙白阮。」
桃知彥沒說話,只是後退半步靠在牆上,看著封宴。
「不應該出軌,背著他跟別人在一起。」
「不應該利用他,想要他的腎臟。」
說完這些,封宴連頭都不想抬,他從來沒跟別人這麼低三下四過。
有些恥辱,有些沒有尊嚴。
「行了吧?」封宴問桃知彥,「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白阮在哪了吧?」
桃知彥很遺憾地搖了搖頭。
封宴一下就炸了:「你還想怎麼樣?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嗎?!」
不是已經道歉了嗎?
這話說的,顯然是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我都說了我錯了!」封宴猛地抓住桃知彥的衣領:「告訴我他在哪!白阮在哪!」
青年的語氣淡淡的,帶著疑問:「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我不是已經認錯了?」封宴眼底猩紅,發瘋似的質問,「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跪下來求你嗎?」
桃知彥沒說話,那張漂亮的臉甚至什麼表情都沒有。
「桃知彥,你說話!」看著桃知彥那平靜的態度,封宴忽然有點慌,「你到底想怎麼樣?」
明明桃知彥才是那個低位者。
可為什麼無措的是他?
封宴心跳有點快,仿佛意識到了什麼。
白阮也掌控不了,桃知彥也掌控不了。
場面有點失控。
他害怕,甚至恐懼這種失控感。
「二少爺,」桃知彥像是猜到了封宴的想法,言語直戳他的痛處:「你能拿我怎麼辦呢?」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知道,你不是支配者?」
「你所有滿足和快感,都是來自於我們。」
「我們不服從,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桃知彥微微挑眉,看了下地面,開口:「所以,求我。」
封宴呼吸越來越急促,連手指都在顫抖。
當下的處境,很明顯。
封宴看似強大,但是他沒有任何籌碼。
桃知彥身處下位,卻手握王牌。
白阮同樣也是,白阮可以聽話,也可以走。
聽話是因為白阮愛他,但並不代表封宴就是高人一等。
封宴的驕傲不允許的他下跪,可他被桃知彥看的這一眼,膝蓋卻有點軟。
意識到這一點,他引以為豪的地位和驕傲都有些崩塌。
他難得呼吸開始顫抖,像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曾經白阮那種叫天天不應的境地。
「桃知彥,我求你了,」封宴眼睫被淚水粘濕,「我求你了!」
「你把他還給我!」
封宴嘴唇顫抖,猛地抓住桃知彥的肩膀,像是有些崩潰,嗓音放大了好幾倍:「桃知彥!你把白阮還給我!」
對方這會完全失去理智。
桃知彥被抓的生疼,他皺起眉頭,默默抓起桌子上的茶杯。
正當他準備砸下去讓封宴清醒一點的時候,房門忽然發出劇烈聲響!
「嘭!」
「彭!」
「嘭——!」
接著房門被撞開!
一個熟悉地身影站在門口。
桃知彥回頭看清來人,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
封逸謙站在門口。
房間裡有點暗,他第一眼看見的是封宴抓著桃知彥的肩膀。
第二眼看見的是拴在桃知彥脖子上的鐵鏈。
接著,封逸謙面色驟變。
他邁腿上前,不由分說地,發狠踹到封宴身上!
封宴吃痛地踉蹌半步,跌撞在柜子上。
「你他媽——!」
髒話還沒罵完,便被堵在喉間。
封逸謙走上去抓著封宴的衣領,硬生生地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他的黑髮散下,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放手!」封宴抓著封逸謙的手腕,怒道:「你是不是瘋了?!」
「封宴,你是不是瘋了?」封逸謙聲音很平靜,他難得開始反思自己:「是我剛剛表達的不明確嗎?」
「我說別碰桃管家,你聽不懂嗎?」
封逸謙語氣涼涼的,連桃知彥都有點震驚到了。
桃知彥慢悠悠地把鐵鏈從脖子上摘下來。
都說了別惹笑面虎吧。
現在把孩子惹急眼了,連哥都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