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封逸謙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個糖人。
這是他昨天跑綜藝去非遺館,請師傅做的。
雖然一直放在冰箱,但現在天熱,還是化的面目全非。
「我的親親桃管家呢~」封逸謙在客廳晃悠了一圈,「不會還在睡吧?」
「他怎麼這麼能睡,這都十點了,」封逸謙吐槽了句,但也沒去吵桃知彥,只是就把糖人舉到趙媽面前看,「怎麼樣?我特意讓師傅捏的桃管家!」
「像不像?」封逸謙看著化掉的糖人,「嘶,我怎麼記得昨天不長這樣啊?」
趙媽沒看那個化掉的糖,只是看著封逸謙眼眶泛紅。
「那個,「李姨欲言又止:「三少爺啊......」
封逸謙這才發現不對勁,斂起笑容,問:「怎麼了?」
趙媽和李姨的情緒明顯不對,其他傭人的臉色也不太好。
一個兩個面色這麼沉重。
封逸謙摸了摸下巴。
他們封家要倒閉了?
「桃管家不是還沒醒,」李姨嘆了口氣,「是走了......」
走了?
封逸謙眨眨眼睛。
走哪了?
管家也出差?
「不知道大少爺跟桃管家鬧了什麼矛盾,」李姨說,「昨天晚上桃管家忽然聯繫我,讓我把他房間的東西都丟掉。」
「我本來還想著怎麼回事,結果今天一來......」李姨抿了下嘴,頓了幾秒才補了句:「桃管家已經辭職了。」
桃管家性格很好,平時也不會仗著自己的是管家就剋扣她們工資。
這會離職了,大家都有點不太捨得。
封逸謙聞言反應了兩秒,隨後拿起車鑰匙轉頭出門。
*
封澤這會正在開會,封逸謙衝進來的時候大家都是一愣。
封逸謙也有點上頭,他對於封澤這個做法莫名有些惱火。
桃知彥這幾個月幫他不少,從最初的音樂節再到這次綜藝,要沒桃知彥他早玩完了。
雖然封逸謙也不是很在意這些。
但不管怎麼說,桃知彥幫了他。
現在封澤一聲不吭就把人辭退,是什麼意思?
用得上人家的時候,一口一個桃管家。
用不上的時候,不由分說就把人踹走了?
「大哥,」封逸謙蹙眉,礙於對方是封澤,還是稍稍壓制了點怒意,「你把桃管家辭退了是什麼意思?」
下屬們聽到這話都沒敢出聲,只是默默相視了一眼。
桃管家?
那個跟封逸謙上綜藝的那位嗎?
居然被辭退了?
封澤坐在會議室正中間,聞言連表情都沒什麼變化,只是開口:「我現在在開會,出去。」
「開會怎麼了?」封逸謙看著封澤這副平靜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你必須跟我說,你憑什麼把桃管家辭退?」
「我不想說第三遍,」封澤語氣漸冷,「出去。」
「我不會出去的,」封逸謙看著封澤,「你必須告訴我為什麼把桃管家辭退?告訴我理由。」
「桃管家哪做的不好了?」
眾下屬這下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他們封總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三少爺還跑過來鬧事,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封逸謙從來不會頂撞封澤。
他從小到大,最聽的就是封澤的話,只要封澤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會往西。
這麼反常,還是頭一次。
「哪做的不好了?」封澤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慢慢悠悠地開口:「他是顧旻派過來的間諜,這事算不算?」
封逸謙聽到這話顯然愣住了。
間諜?
「我這一眾下屬,從昨天晚上加班到現在,為的就是補桃知彥捅的窟窿,」封澤看著封逸謙,「這事算不算?」
封逸謙滿臉不可置信。
「智腦現在無法上市,」封澤又問,「這事算不算?」
封逸謙嘴唇繃緊,眼中全然沒了剛剛的怒意。
「還需要我說嗎?」封澤看著封逸謙表情怔愣,「不需要的話,就請出去。」
封澤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王特助立刻心領神會,站起身把封逸謙帶了出去。
封逸謙被請離,會議繼續。
可封澤卻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了,腦海里全是桃知彥的臉。
好不容易把人忘了幾分鐘,又被封逸謙這混小子給勾起來了。
還真是......成事不足。
*
封澤再次知道桃知彥消息,是三天後。
沈醫生忽然給封澤發了張照片。
昏暗的酒吧內,桃知彥跟一個陌生男人坐在一起。
【你沈父:[圖片]】
【你沈父:這不是你的小管家嗎?怎麼深夜酒吧買醉啊?】
封澤看著這張照片喉間滾動了下。
儘管他努力克制,卻還是沒忍住點開照片。
酒吧的昏暗燈光下,映照出桃知彥的面龐,封澤看的有些出神。
【你沈父:你倆吵架了?】
【你沈父:別說我沒提醒你,旁邊這個男人,一直看著小管家,眼神直勾勾的!】
【你沈父:在不在啊?我要換場子了,你要不要我幫你盯著?】
封澤手指在屏幕上頓了片刻,兩股力量在心裡不斷拉扯著,最終某根神經崩斷。
【封:位置。】
【你沈父:[定位]】
發完定位,沈醫生又看了眼坐在吧檯的桃知彥。
酒吧氣氛哄燥,讓人煩悶。
桃知彥似乎也有些悶,伸手解下一顆襯衫扣子,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
他的氣質在這裡還是很吸引人的,乾淨漂亮,看著矜貴又迷人,四周虎視眈眈盯著他的人不少。
「你的意思是說,我告不了顧旻?」桃知彥微微蹙眉,眼睫微顫,「但這是我父親欠下的債務,按理來說,我並不需要償還。」
這幾天桃知彥也沒閒著。
顧旻搞了封澤,那他肯定要報復回去。
桃知彥查了幾天銀行流水,甚至還回了戶籍所在地,四處走訪才搞明白這三千萬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初原主父親在美國創業,顧家是桃家的投資方,之後桃家破產,背上了巨額債務。
不過根據法律規定,這個錢是桃父欠的,落不到桃知彥的頭上。
「你可能沒搞懂,現在的問題是你簽了欠條。」
陳律師說,「而且對方還有你當時自願錄的視頻,你又說不清楚怎麼回事。」
「現在的證據,幾乎全部是有利於顧旻的,」陳律師想了想,更加通俗的解釋:「如果當初你是為了躲避債主,以你個人名義借款三千萬,那這個債務就是屬於你個人的。」
「明白嗎?」
桃知彥嘴唇緊抿,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漂亮而脆弱的喉結滑動,酒釀沾染紅唇,看的人眼熱。
陳律師輕咳一聲,移開視線:「總之,法律是講究證據的。」
「如果你沒欠錢那對方為什麼會有你的欠條呢?」陳律師說,「這事你解釋不清。」
對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顧旻備了後招,讓原主簽了欠條還自願錄了視頻,坐實了這個債務。
現在桃知彥拿他沒辦法,三千萬必須要還,也不能告他敲詐。
「我了解了。」
「謝謝您了陳律師,」桃知彥朝陳律師笑了下,「都下班了還來幫我。」
陳律師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客氣了,你不是還請我喝酒嗎?」
「嗯,」桃知彥笑了下,拿起酒瓶,幫陳律師倒酒,「今晚我請,不醉不歸。」
沈醫生又把這一幕拍給封澤。
【你沈父:你快來吧,你的小管家好像看上這個悶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