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裴絎還是過度解讀了一下。
「嗯......」裴絎指著那隻白色的豬說,「這個白色的,象徵著白色的......天使?」
秦不染低低的笑了,他說:「繼續說。」
裴絎搞不懂秦不染在笑什麼,繼續過度解讀,他指著那隻黑色的東西:「這個是......黑色的惡魔?」
秦不染笑著問他:「那天使和惡魔代表著什麼呢?」
裴絎為了哄老婆,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代表著......善與惡?」
秦不染歪了下頭,沒說話。
裴絎繼續說:「要麼就是代表著光明黑暗,或者道德衝突?」
說著說著裴絎像是忽然被打通了什麼地方,打了個響指:「代表著內心鬥爭,對不對?」
秦不染輕咳了兩聲,表情有些高深莫測,他問:「還有呢?」
「天使吧,是純潔、善良的代表。」
裴絎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在胡言亂語:「惡魔象徵著邪惡,是墮落的代表。」
秦不染憋笑。
裴絎懷著強大的信念:「你當時把他們一起畫在一個畫面里,應該是內心很糾結。」
裴絎越說越覺得自己解題思路非常正確,他看著:「你畫這個,應該是想表現人類內心的兩面性,或者是對這個世界的不滿。」
「要麼就是自己內心在拉扯,對不對?」
秦不染抿著嘴巴點頭,但點著點著表情忽然扭曲了一下。
他忍了好久,但沒忍住,終於大笑出聲。
「?」裴絎不理解,「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秦不染笑的肚子都痛了,他抬手擦了下笑出來的淚花:「解釋的很好,但......」
「但這個是只豬,」秦不染指了一下那個白色,接著又指了下那隻黑色的:「這個是只狗。」
裴絎:「...........」
他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裴絎很認真的解釋:「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真的,我只是......不敢確定。」
秦不染聽到這話,笑的更開心。
裴絎看著秦不染笑容,忽然輕笑一聲,躺倒在床上。
算了。
秦不染開心就好。
秦不染見他躺下了,便也跟著躺下。
「沒想到我們秦大畫家,還畫過這麼抽象的畫作。」
秦不染笑了下:「也沒想到絎哥閱讀理解能力這麼高。」
裴絎:「.......」
見裴絎沉默,秦不染又偷偷笑了。
兩個人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看了很久裴絎才說:「早上吃東西了嗎?」
秦不染說:「吃了。」
裴絎問:「吃完了嗎?」
秦不染就知道他會這麼問,便拿出手機打開相冊,翻出他拍的空碗照片。
裴絎滿意了:「那個蝦仁雞蛋羹好吃嗎?」
秦不染放下手機:「好吃。」
過了會,秦不染看著天花板,隨意開口發問:「你為什麼會學做飯呢?」
秦不染是真的很好奇。
現在應該沒多少人會自己在家做飯了吧,畢竟外賣很方便,而且做了飯還要洗碗刷盤子。
對於裴絎來說,他就更不用做飯了。
裴家只有他一個兒子,物質生活上肯定不需要他多操勞。
家裡肯定會有阿姨做飯的。
裴絎也狀似隨意的回答:「想做給你吃。」
這句話是真的。
但秦不染覺得是假的。
這也不能怪秦不染,畢竟他們兩個才認識不久。
過了一會,秦不染又說:「裴絎,你和別人口中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裴絎頓了下:「嗯,現在不一樣了。」
「別人說你很混,很渣,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
裴絎說:「以前是。」
秦不染問:「多久以前是?」
多久以前是?
裴絎真正改變就是從喜歡上秦不染的時候。
上輩子兩個人協議結婚,剛開始誰都不理誰,關係很差。
直到後面漸漸有了交集,裴絎開始對秦不染感興趣,才慢慢改變的。
裴絎回答:「很久以前是。」
秦不染點頭:「覺得也是,你現在很好。」
裴絎笑了。
二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半天,聊到最後,二人都不說話了。
裴絎有點心癢,往秦不染身旁靠了點。
秦不染身子有點緊繃,但也沒躲開。
接著,裴絎又伸出手,拉上秦不染的手。
這會天氣漸涼,秦不染屋子有點冷,害得他手也有些冰涼。
裴絎就這麼握著他的手幫他暖著。
秦不染忽然開口:「天冷的時候,我的手腳都會很冰。」
裴絎當然知道,上一世冬天的時候裴絎天天給秦不染暖手暖腳的。
這一世當然也會是這樣。
裴絎說:「我給你暖。」
秦不染轉過身子,然後把另一隻手也伸給裴絎,笑著跟他說:「那這隻手也暖暖。」
裴絎覺得今天的秦不染有些不一樣。
有些主動,話也比以往多,也會主動問他問題。
不得不說,裴絎喜歡他這樣的改變。
裴絎也轉身看著秦不染。
他抓著對方的手,讓對方把手放進自己的懷裡,給他暖著。
二人就這麼躺了好一會,房門忽然響了。
秦宇澤在門口喊:「哥,絎哥,飯做好了,可以下來吃了。」
秦不染轉頭看著房門,表情漸漸的冷下來。
秦家飯菜準備了不少。
圓桌都擺滿了。
不僅如此,秦父還特意把自己珍藏的紅酒給開了。
他把紅酒放在桌子上,等著裴絎敬他。
奈何裴絎好像根本不在意,只顧著給秦不染剝蝦。
裴絎把剝好的蝦一隻一隻的放進秦不染的碗裡,但秦不染好像興致缺缺,雖然拿著筷子但沒怎麼動嘴。
想也知道是飯菜不合他胃口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桌子上的人太倒胃口。
不僅是秦不染不開心,秦父也極其不高興。
這裴絎怎麼一點家教都不懂?
主動給長輩敬酒的道理,他是一點都不懂嗎?
怎麼還想讓他一個長輩去給他敬酒?
但又因秦家又是求裴絎,這個局必須破開。
秦父冷臉,見裴絎始終不動,便給秦宇澤使了個眼色。
秦宇澤立刻站起身,拿起酒笑著開口:「絎哥,我敬您一杯。」
秦宇澤先給自己杯子滿上,而後又要去拿裴絎的杯子。
可沒想到裴絎卻用手擋住杯口。
桌上的人都愣了下。
就聽裴絎撩起眼皮,看著秦宇澤:「你敬我?」
秦宇澤連連點頭,「是啊絎哥。」
裴絎這下笑出了聲,末了,才開口:「你拿什麼身份敬我?」
說完還淡淡的掃了秦父一眼,而後微微抬眉。
意思是,秦宇澤不夠格。
敬酒,得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