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里克？！
李林的瞳孔微微一縮，這下他終於知道第五個英雄究竟是誰了。
沒想到沃里克竟然是蔚跟金克絲的監護人，那他後來為什麼會被辛吉德改造成狼人？
金克絲目前看上去精神挺不錯的，那她後來又為什麼會變得那麼瘋狂？
李林心底閃過種種疑慮，越來越覺得自己距離危機更接近了。
看起來儘快搞定海克斯能源水晶，然後把外骨骼動力裝甲做出來是個明智的選擇。
地形錯綜複雜的祖安小巷子當中，范德爾頭也不回地在前面領路。
李林身後的凱特琳則一直拉著他，與前面的男人間隔了好幾個身位的距離。
這是為了避免到時出什麼意外，還能有個反應的時間。
「請這邊走，二位。」又拐了一個彎，范德爾回頭看了眼他們二人，然後把注意力集中到為首的李林身上，「看您的樣子，應該不是上城人吧？」
「嗯，我來自艾歐尼亞，4 年前因為戰爭逃到了皮爾特沃夫。」
「戰爭啊……我聽說這兩年諾克薩斯的入侵陷入僵局了，因為艾歐尼亞出了一位領袖來著？」
「普雷西典的刀鋒意志艾瑞莉婭。」李林說出了一個名字，「在『納沃利的挺立』戰役中，她帶領抵抗軍擊潰了普雷西典的敵軍，開啟了反擊戰。」
而他身邊的凱特琳柳眉輕挑，盯著他的側臉，內心頗為感嘆。
這些事情皮爾特沃夫的報紙上都沒都報導過，看來他對自己的家鄉還是很關注的。
「啊對，我想起來了。」范德爾嘆了口氣，「您也算挺幸運的了，能在戰爭爆發之初逃出來。」
李林微微搖頭，心思壓根就不在這方面。
不知道再過多久，范德爾就要被辛吉德拖去進行人體改造，從而變成祖安令人聞風喪膽的「怪獸」。
到那時，他一直照顧的蔚跟金克絲就會出於某種因素決裂而分道揚鑣，一個成為了底城的瘋子，一個去了上城成為條子，也就是凱特琳未來的新搭檔。
「你沒事吧？」凱特琳注意到他表情的異常，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道。
「還好，想到了一些事情。」李林擺擺手讓她不要擔心。
不管是沃里克還是金克絲，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到未來都只會是個麻煩。
現在的時間線尚早，應該還來得及，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來改變他們的命運。
下定決心之後，李林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開始思考到底要怎麼做。
首先，直截了當去提醒跟傻子沒什麼兩樣。
他總不能走到范德爾面前說：你以後會被改造成怪物，金克絲和蔚會變成仇人吧？
先不提范德爾會不會相信，反正對方沙包大的拳頭肯定是會先砸到他臉上了。
其次，改變只能是循序漸進的，他只能從暗中慢慢引導。
因為不知道符文之地這個世界有沒有「命運」這種說法。
萬一像很多小說中描述的那樣世界擁有「修正力」，會修復不按既定路線發展的事情可就不妙了。
不過既然主宇宙有這麼多的平行世界，應該不會發生這種情況吧……大概。
李林摩挲著下巴思索再三，決定先打探一下目前范德爾跟辛吉德的關係，回去之後再搜集一些祖安的情報，剩下的最好等動力裝甲研究出來後再說。
「您聽說過辛吉德這個人麼？」他輕聲詢問前方帶路的男人。
「辛吉德？」聽到這個名字，范德爾有些疑惑，「沒什麼印象……您問這個人做什麼？」
「沒什麼，主要是聽說他為諾克薩斯發明了一種極不穩定的鍊金炸彈，所過之處皆成為了生命的禁區，屠殺了無數的人。」李林故意加重了語氣。
「用在了戰爭當中？」凱特琳神色一驚，貝齒輕咬，「這群諾克薩斯人真是瘋了！不但到處引發戰亂，竟然還用這種慘無人道的化學武器！」
范德爾也沉默許久，最終稍有遲疑道：「如果是研究鍊金武器的話，我倒是知道一個人，但為了你們的人身安全著想，我不會告訴你。」
「為什麼？像這種參與了戰爭的罪大惡極之人，不是應該讓執法官把他抓起來嗎？」
現階段的凱特琳並沒有經歷過太多大風大浪，思想方面顯得十分青澀，對很多事情都不能理解，所以情緒容易激動。
李林趕忙安慰道：「先冷靜一下凱特琳，我覺得范德爾這麼說肯定是為了我們好。」
「底城沒有您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這位小姐。」
范德爾忽然停下了腳步，伸手指了指頭頂的一塊牌匾，上邊寫的正是「本索雜貨鋪」。
「我們到了。」言罷，他沒等李林還有正激動的凱特琳回應，自顧自地推開店門走了進去。
「你為什麼要幫他說話？」凱特琳眼神中帶有些許憤慨，「你說的那傢伙明明做出了如此罪孽深重的事情，他應該得到正義的審判！」
李林很無奈，本來他只是想旁敲側擊試探一下，結果沒成想竟然勾起了凱特琳的正義感。
真是難搞啊……
「凱特琳，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一道精緻的灰，有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身不由己，並不能想當然做一些事。」
李林停頓了一下，「如你所見，雖然皮城跟祖安是孿生雙城，但祖安實際上已經半脫離了皮爾特沃夫的掌控。
「而且兩個城邦之間凸顯出的矛盾日益尖銳，既然辛吉德是一個鍊金天才，那他肯定會被很多鍊金男爵看重，他們可不會允許皮城插手他們的事務。」
他在「鍊金男爵」四個字上加重了語調。
皮爾特沃夫的法律並不能約束祖安，這裡之所以還勉強保持著秩序的底線，正是每個區域的鍊金男爵們締結的鬆散聯盟，共同維持了祖安的穩定。
現在的凱特琳雖然有些天真，但她並非不明事理。
她曾經聽父母談起過「鍊金男爵」在祖安的影響力，甚至有的鍊金男爵還跟皮城的許多大家族有利益牽扯。
其中最明顯的例子便是祖安地溝里菲羅斯家族的「海克斯科技水晶鍛造廠」了。
上城跟底城……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模樣？
凱特琳抿著嘴，隱隱握緊了拳頭，沒再開口說話。
李林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默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現在想那麼多沒用，如果想改變的話，不如將想法付之於行動之中……
「今天的時間不多了，我們趕緊進去吧，早去早回，免得到卡麗娜夫人到時候擔心你的安全了。」
他剛轉身走了兩步，凱特琳輕輕拽住了他的衣擺，聲音帶有些許落寞地叫住了他：「李林……」
「嗯？」李林回過頭來，和她四目相視。
凱特琳藍寶石般的眸子裡閃爍著各種複雜的光芒。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人想改變雙城的現狀，你會幫助她……呃，我是說，這個人嗎？」
「當然了。」李林微微一笑，「這同樣也是我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