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鄭一鳴微微一笑,向小二道謝。
小二是聰慧之人,轉眼將鄭一鳴與方才那桌的林森聯繫起來,卻也沒有點明。嘿嘿笑道:「方才離開的那兩位是林副將軍和蕭將軍的女兒,可不輸男兒,聽說也在軍中任職,具體是什麼便不知。這幾日將士們在實戰演習,他們倆帶的將士會對抗演練,聽說很精彩,可惜咱們不能去軍營。」
這些都是他聽將士們吃酒的時候說的,到底是什麼,他可不懂。
鄭一鳴眼睫微微一顫,那是他不曾觸及過的天地。
所以,他不懂她。
所以,她在他掌心兩次停留,他都留不住她的腳步。
挑起一粒花生米放在嘴裡,味同嚼蠟。
「他們很相配。」鄭一鳴蒼白的臉上似被北風吹僵,看不清絲毫情緒,只是眉梢眼角,染著淡淡的愁緒。
小二嘟囔了一句:「可不是,我聽說林副將軍要抱得美人歸了。」
啪——
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肋骨之上的位置突然傳來徹骨之痛涌去他全身,似不能承受,一手撐在桌子上俯身捂住心口。
這一次,體會到她真切的要徹底走出他的生命。
這一次,她要成為別人的妻。
「咳咳……咳……咳咳……」鄭一鳴捂著唇撕心裂肺的咳嗽,可這病痛上的折磨,卻不及心口十分之一。
小二被他嚇住了,關切的問了幾句,見鄭一鳴沒有理會,神色怪異的離開。
鄭一鳴抬起頭來,嘴角溢出縷縷血絲,面色白的近乎透明。
「老爺,您如何了?」隨從看著他咳出血,嚇得不輕,那一頓暴打傷及鄭一鳴的肺腑。他不曾養好傷,老夫人故去,又是一頓操勞。好不容易可以歇息下來,哪裡知他又不辭辛勞的追到邊關,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不病倒才是怪事!
鄭一鳴擺了擺手:「扶我上樓。」
隨從慌忙扶著鄭一鳴走了。
小二送著一壺熱茶過來,看著人不見了,看了一眼樓上,將桌子收拾好。倏然,看到桌腳下遺落了一方錦帕,看到上面的血暈染似艷麗的曼珠沙華,憂心匆匆的去找了掌柜,描述了鄭一鳴的樣貌,詢問道:「是在咱們這裡打尖嗎?」
「有事?」掌柜的想了想,的確有這麼個人。
小二將那方帕子攤開給掌柜的看:「我看著他病得很嚴重,都咳血了,要是住在咱們這裡,便給他請個大夫診診脈。」見掌柜變了臉色,訕訕的從袖中掏出二兩銀子:「這是客官給的賞錢,他為人極和善,出手闊綽。若是真病得厲害,咱們給請了大夫,說不準能多住幾日。」
掌柜的覺得是這麼一回事,便讓小二去請人。
林森來酒樓找鄭一鳴,他知道蕭珮心裡沒有忘了鄭一鳴,所以來問他要句話,來邊關到底為的什麼事,他不希望出任何的岔子。可又拿不準鄭一鳴在何處,碰見了神色匆匆的小二,詢問了鄭一鳴:「可還在你們酒樓?」
「林副將軍,這位公子是您的故友?他病得很嚴重,都已經咳血了,怕是肺病。這病肯定是治不好,我這去給他請大夫。」小二說了幾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