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心裡歡喜,可是……
「你的身子還沒有完全康復,下山恐怕又不能好好休息。魅王他來帝京必定有目地,他如今目地尚未明確,先交代常青、常德去調查,你先修養好再回京也不遲。」水清漪不想也知道王府現在亂成一團,他回去恐怕不會安生,反正已經亂了,不如養好身子再去。
眼底閃過深思,這個魅王太過神秘了些。手段殘忍,怕是個有能耐的人,否則也難以囂張得起來。
長孫華錦搖頭,事情就這樣定了。
……
皇宮
太后端坐在榻上,面容憂愁,看著身旁的李亦塵,眉頭緊皺道:「剛剛削弱了王府的勢力,將長孫宏召回京。西域便躥起一個魅王,手段狠厲,雷厲風行的收服了周邊的幾個小國。如今來京,怕是不懷好意。」
李亦塵也得到了消息,長遠侯府的二少爺與老夫人驚擾了他的馬車,一刀一刀的削掉雙臂與雙腿的肉,只剩下生生白骨,扔在驛館門口,絲毫不怕招惹麻煩,態度極盡囂張。
「他們住在驛館,我們作為東道主,該接風洗塵。」李亦塵撥弄著手腕上的紫檀珠,魅王大張旗鼓來,他們又何懼?不會一會,怎知深淺?
「王府有一支精銳,倘若能歸順我們所用,那便沒有顧忌了!」太后整個人都蒼老了十多歲,兩鬢白髮叢生,只希望在有生之年,替他將障礙掃平。
李亦塵眸光微閃,兩指摸著香榧墜子,意味深長的說道:「太后無須顧忌,不過是一個區區小王罷了!」
太后欣慰的一笑,觸及殿內擺放著的蜀繡屏風,眼底露出一抹自責:「你可見過長公主?」
李亦塵目光溫和的搖頭:「不曾。」
「她想見你。」太后指著榻上男子的衣裳,和藹的說道:「這是她給你縫製的。」
李亦塵目光凝視著榻上藏青色的錦袍,針腳細密,做工精緻,可見是花費了心思:「不見。」
太后長嘆了一聲,擺了擺手:「你去準備,今日正午宴請魅王,替他接風洗塵。」頓了頓,讓上官琪去王府傳懿旨:「讓孟纖來參宴。」
「是。」上官琪帶著宮婢去靜安王府宣旨。
……
水清漪與長孫華錦直接回了王府,沒有驚動任何人。可卻又口諭傳來,宣二人進宮赴宴。
水清漪與長孫華錦對看一眼,皆從對方的目光里看出了深意。水清漪摩挲著白玉瓷杯,冷聲道:「怕是一場鴻門宴。」
長孫華錦款款起身,清淺一笑:「不與我們為敵,觀戲便是。」
水清漪看了長孫華錦一眼,頗為的無奈:「若是你想的如此簡單就好了!」她心裡有一種預感,即使魅王與他們沒有關聯。李亦塵恐怕也會設法將她拉進局!
「那個香榧墜子是什麼?」水清漪覺得古怪,李亦塵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一顆珍異火蓮果,換取一個普通尋常的墜子?說出去也無人可信,除非……這墜子有別的玄機!
「它是印章。」長孫華錦並沒有透露太多,神色淡然,仿佛無關緊要。
可水清漪卻覺察到有大作用。知他不會說,也沒有再問。
烈日當頭,水清漪穿著一襲煙紫色繡花輕紗裙,腰間佩戴著一塊玉佩,簡約不失雅致,映著她絕美動人的面孔如月下霜花,清冷高潔。
看著水清漪與長孫華錦一同走下馬車,難掩眾人眼中的詫異。
水清漪斜睨了長孫華錦一眼,眼底有著揶揄。
長孫華錦不以為意,眾目睽睽下,攬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緩緩的朝宮門走去。
「不是說靜安王世子已經休了水清漪麼?我還尋思著托關係,將我女兒嫁給他呢!」一位穿著華麗的貴婦,不無惋惜的說道。
「莫怪你要休我,原來是有嬌美娘子等著你挑選。」水清漪饒是知曉她們說說罷了,心裡依舊覺著不是滋味。他的寒毒解了,斷情蠱還有併發症,若是忘了她該怎麼辦?想到此,心頭一緊,臉陡然沉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車輪滾動聲,馬蹄聲急驟,『吁』的一聲,精美華麗的馬車停在水清漪半米遠的位置。
只見馬車七彩雲錦做的帘子緩緩的掀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公公的下了馬車,從馬車下的隔層拿出一卷紅毯,從馬車下直鋪墊到宮門口的轎攆旁。
「爺,請下車。」公公雙手拍打兩袖,伏身跪在地上。
另一個侍衛將帘子打起,一道紫色身影緩緩走出,散落未束的發遮掩了他的容貌,渾身卻是散發出不可逼視的貴氣,渾然天成。一雙金線繡著騰龍的靴子,踩踏在公公的後背上,下了馬車。
仿佛感受到有人在注視他,抬頭望去,精緻愧麗的五官,宛如濃墨重彩的畫卷,此刻如覆寒霜,削薄的唇緊抿,透著不耐。
看清了他的容顏,水清漪卻震驚的攥緊了長孫華錦的手。
「大膽!敢直視冒犯爺!來人,剜了她的眼珠!」公公起身看到水清漪明目張胆的盯著魅王看,並且失禮的指著他,當即心裡不痛快,扯著尖利的嗓子吩咐侍衛將水清漪的眼珠子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