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一陣寂靜,須臾,冷笑聲傳出。宛如閃著寒芒的利刃,狠狠的划過眾人心頭:「剁了!」
「主子,這二人險些衝撞了您,剁了懲罰似乎輕了一些。奴才們最近研究了一種新的刑罰,一刀一刀的割肉,能割幾千刀!直到最後一刀,他才會咽氣。」侍衛長說的極為興奮,絲毫沒有覺得手段殘忍血腥。
「賞!」
「奴才謝王爺賞賜!」侍衛長吩咐了下去,一隊人馬啟程朝帝京城門而去。
……
偌大的侯府空空蕩蕩了起來,水清漪心裡放不下長孫華錦。收惙了一番,便去了無雙雲景山。
別院裡,芬芳的桂花樹下,長孫華錦閉眼曬著太陽。繡橘搬著繡墩坐在一米遠的地兒,手裡捧著與長孫華錦身邊私藏的那本冊子相差無幾,唾沫橫飛的說著長孫華錦與水清漪的事兒,給他溫故知新。
長孫華錦一字不漏的耐心聽著,仿佛這秋日裡的陽光比夏日都要暖和幾分。也只有她奇思妙想,將二人的相處編成戲本,每日他看上兩遍,閒暇時繡橘在一旁說,生怕他會忘了。
指腹揉著額角,與她在一起的記憶,若遠是近。仿佛都記著,但是要清晰的放大某一件事,卻極為的遙遠,宛如在遠端,飄渺無可觸及。
眉宇間攏著一抹淡淡的清愁,忽而,想見她了。
「世子,世子,世子妃來了!」門仆進來通傳。
水清漪翩然進來,身上穿著煙紫色的紗裙,青絲綰成髻,斜插著一根碧玉釵。清渺高華,風華無雙。
長孫華錦起身立在桂花樹下,溫柔淺笑的看著她裊裊走來。撫順她被風吹亂的發,牽著她的手走進屋中:「怎得來了?」
「見你還要尋個理由?」水清漪嗔怪的斜了他一眼,擔憂的說道:「你身子如何了?」
「好了許多。」長孫華錦伸手將她攬進懷中,下頷抵在她的肩上,淡雅清香縈繞在鼻端,那樣的令人心安。「今日不走了。嗯?」
水清漪放心不下大夫人,可也想要多陪陪他,見到他愉悅的心情散去。依偎在他的懷中,把玩著他散落在胸前的墨發,悶聲道:「真希望不再分開。」
長孫華錦眸光黯然,這是要走的。柔聲道:「快了。」臂膀的力道大了幾分,清雅的笑道:「京中出事了?」
水清漪搖頭,不想他憂心:「侯府分家,不知王府現如今怎麼樣了?」她與長孫華錦不在,長孫宏還在邊關,不知是誰在掌家。
「無須煩心,咱們回府便知了。你那時將是王妃,他們也掀不出風浪。」長孫華錦嘴角勾出一抹冷冽的笑,王府現如今為爭奪掌家權,烏煙瘴氣。等見了分曉,他們在回府也不遲。
仿佛猜出了他的心思,水清漪嬌笑道:「他們若知你打的這主意,指不定氣得吐血。」眼底滿是促狹之色。
長孫華錦看著她明媚的笑,有一瞬的晃神。在他的身旁,她從不曾笑得這般暢懷開顏。淡薄的金芒映照得她的容顏無雙。喃喃的說道:「你開心,告訴他們也無妨。」
若有似無的濕熱氣息拂面而過,水清漪面頰微紅,秋水剪瞳盈盈望著他弧線優美的下頷,觸手沒有往日那樣寒涼凍骨。手指下滑,停留在他的喉結。手一碰,喉結便上下滾動。水清漪溫軟的指腹摩挲了幾下,驀地手腕被他扣住,整個人被他壓在高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