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纖的突然昏厥,令人淬不及防。
內侍公公拿著手中的聖旨,無聲的詢問著一旁的太后,是否要宣讀?
太后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若是孟纖有個好歹,此事西越不會善了。沉聲道:「快傳太醫!」
好在殿內便有太醫院院使,行了一禮,替孟纖檢查診脈。看著孟纖口吐白沫,端著她方才用過的杯子輕嗅了一下,開口道:「茶水裡加了砒霜。」
太后臉陡然一沉,未料到有人如此大膽,敢在宮宴上公然對孟纖下手!
「將人拿下!」太后手一揮,方才給孟纖換茶的宮婢與端來茶水的內侍公公全都被侍衛押下。
內侍公公與宮婢嚇得面無人色,跪在地上哭喊道:「冤枉啊!太后娘娘,奴婢(奴才)冤枉!」
太后眼底布滿了寒冰,讓宮婢將孟纖攙扶到偏殿解毒。吩咐侍衛徹查一番,究竟有誰在茶水裡動過手腳。
水清漪看著殿內混亂的一幕,若有所思,卻也鬆了一口氣:「因禍得福,經方才的突發狀況,太后怕是不會再提及冊封之事。」孟纖選擇李亦塵,怕是奔著皇后之位而來。以太后對李亦塵的寵愛程度,皇位非他莫屬。這也是她為何會遠嫁東齊國和親,進一步的提升她的地位。
倘若蕭珮冊封為后,對她也是一個潛在的威脅。倘若蕭珮有孕,產下皇子,以將軍府的地位,怕是又給孟纖樹立強大的對手!
太后錯過今日的機會,日後若要冊封蕭珮為後,孟纖定會從中作梗。
「威武大將軍是迂腐愚忠之人,蕭老夫人卻不是,你莫要擔心。」長孫華錦掏出錦帕,擦拭著她手背上的水漬,清雅道:「蕭珮,你要信得過。即使她入了後宮,心裡有了信仰,便不容人欺。」
水清漪知曉他說的含蓄,蕭珮性子火辣,在後宮若是有人敢挑釁她,她背後有將軍府做後盾,自然是無人能惹。
心裡想通是一回事,卻並沒有輕鬆。若是沒有嫁給心愛之人,那麼嫁給誰都會是一樣。憂心忡忡的看向蕭珮,她已經漸漸的鎮定下來。輕嘆道:「愛一個人太苦,蕭珮已經耗盡了她所有能夠付出,卻依舊沒有能夠得到所愛。」
長孫華錦執杯的手一頓,若有所思道:「不盡然,只是不曾遇上命定之人罷了。」
是啊!
只是不曾遇到命定之人!
長孫華錦看著她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心底驀然一慌,想要深究這驚慌根源,那種心驚、酸澀、疼惜的感覺在心底蕩然無存。
漆黑的雙眸定定的凝視著她,似要看清她的模樣,可眼前仿佛隴上了一層薄紗,模糊不清。
水清漪並不知道他方才經歷過何種複雜的心情,微微一笑道:「在這庭院深深的大宅內,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心,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方能安然無恙。」只是,心如止水,又是何其的難?
長孫華錦低頭看著她,眉峰緊蹙,輕輕地嘆了口氣。眉眼間,染上疲憊之色。清雋的面容仿佛蒙著一層冷霜,淒清寂寥。
水清漪別開了眼,克制住心頭的不忍。
大殿裡寂靜無聲,全都屏息等候著太后揪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