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憤恨讓紫鮫渾身通紅，他死死盯著虞小小，舉起三叉手杖就要殺掉她。
心軟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地，他正要動手，虞小小突然發笑。
「你笑什麼？」紫鮫莫名其妙。
虞小小邊擦眼淚邊說，「沒什麼，你殺了我吧，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
她在禹宮躲藏的這幾天，差不多知曉這些人跟顧霜是什麼關係了。
一想到自己被圈養渾渾噩噩度過的十幾年，她就忍不住拿來跟顧霜對比。
憑什麼，她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為什麼就這麼難。
看著虞小小一身死氣，紫鮫放下手杖，她想死不是假話。
她從被創造就是工具，現在也只不過是等待死亡。
紫鮫張開雙臂，薄唇微啟，一陣哀切的樂聲從他嗓子裡發出。
虞小小的淚水本來快幹了，這會兒卻是直接淚崩，跪在地上捶胸頓足，她的哭喊聲大得離譜，驚到正準備來找紫鮫商量事的鱷子揚。
「紫鮫，出什麼事了？」
鱷子揚趕來一看，修長的鮫族雄性如同戴著神賜光環站在房間中央，他的唇瓣輕啟，眼神如炬，和地上狼狽的虞小小形成鮮明對比。
眼看他沒事，鱷子揚便在旁幫他守著。
一曲過後，虞小小停止抽動，她流下最後一滴眼淚，身子縮小變回一條胖頭魚，她輕微的抖動下，身上有一層灰白色的粉末落了下來。
紫鮫將那條魚撿起來，咳得胸膛劇烈起伏。
「這是……？」鱷子揚上前詢問。
「虞小小，城主的……不，她就是一隻小胖頭魚。」
虛弱的胖頭魚在他手上很是安靜，就這麼瞅著他。
這和他之前被囚禁時的虛擬獸形很像，紫鮫彈了下她的小尾巴，「總歸是要死了，這次就放過你。」
他將骨粉收好，派人將虞小小給放生掉。
若她命好，往後只要不被人抓到，就能多活幾年，要是被抓到吞入腹中，也好早投胎。
「我來是跟你商量蛇族和禹城合作的事情。」
鱷子揚說道：「不知道顧霜有沒有跟你說過，蛇族現在的狀況很不好，她要壯大蛇族，資產進入獸族前五。」
紫鮫情緒低落，送走虞小小後，腦子裡還在迴蕩著她說的話。
「我懂你的意思，她幫我尋回魚骨，還救過我，禹城三分之二的資產我會給她，剩餘的得拿來重新建設。」
鱷子揚還準備了一大堆商榷的話，沒想到連具體的要求都沒說出來，紫鮫給直接同意了。
「真、真的？」鱷子揚問道：「不需要再聊聊？」
紫鮫：「不需要，顧霜還需要什麼？」
鱷子揚撓撓臉，「沒說呢，等她出來後再問問吧。」
「紫鮫，你沒事吧？」
他看起來臉色太過蒼白，說話間身形也搖搖欲墜，鱷子揚想扶又不敢扶。
這可是海族的王，現在禹城的城主啊。
「我沒事。」
「那你先休息，我把剩下的資產清點完。」
房間只剩紫鮫一人，他將鮫珠召喚出來。
經歷過磨難的鮫珠依舊黯淡無光，需要一定時間來恢復。
聯繫上海巫後，傳來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王，你和未來王后是準備回來了嗎？」
雖然聲音不通順，但是那語氣高興得離譜，紫鮫的心越來越寒。
詢問的話就在嘴邊，他終是咽了下去，如果是事實，就算問了又怎樣。
事到如今，他只能尋找其他解救子民的方法。
「大概四五天後回來。」
海巫：「我這邊也差不多準備好了，王，還有其他事嗎？」
紫鮫：「沒有。」
海巫有些莫名其妙，專門聯繫上她就是為了說回去的時間？看來王是迫不及待想和那隻雌性成親啊。
「王……」想了下，海巫還是忍不住叮囑，「鮫人族本就可以娶多個雌性，你可千萬別獨獨鍾情那一人啊。」
這麼明顯的叮囑，紫鮫已經聽過兩次了。
他說了聲知道了，便將通訊掛掉。
除掉城主的第五天早上，顧霜從房間裡走出，她打了個哈欠，身上酸軟得厲害。
這身子恢復能力真強，除了剛開始那兩天有些勞累受不住，後邊她跟菟鈺勢均力敵，甚至菟鈺都被發情期控制，自己本人都是神志不清的。
【宿主，菟錦對你的好感到80了。】
顧霜扶著腰，攀住了在外等待的晨野脖子，「好久不見，帶我洗個澡？」
晨野還沒訴說思念之情，聞著她身上滿是兔子的味道，他炸毛得厲害，趕緊將顧霜帶去沐浴。
中宮沐浴的地方跟紫鮫的寢宮很近，晨野跟對方打了聲招呼，紫鮫卻是說道：「她損耗得厲害，我倉庫有幾樣東西可以恢復，禹宮的人我不放心，你去幫我找一下。」
他把圖紙給晨野，將顧霜給抱過來。
中宮的湯池得由紫鮫開啟，晨野沒多想，「你把湯池打開就行，待會兒我來給姐姐洗。」
「好。」
身為海族的紫鮫身體冰涼，剛好是顧霜喜歡的溫度。
被他抱住，顧霜下意識舒服的哼唧。
「顧霜，我幫你洗澡可好？」
鮫人漂亮的眼睛近在咫尺，不得不說，他的長相是目前顧霜所見雄性中最為出色的，這樣一張宛如驚世神作的臉，加上那湛藍色的稀有寶石眼睛，甚至能迷倒眾生。
不難想像，幾乎沒人會拒絕他，可顧霜眼神清明，眉頭輕皺，保持著冷靜。
「不用，我等晨野回來，或者我自己來。」
話是這麼說，可她怎麼覺得身子越來越累，疲倦的感覺襲來，她盯著紫鮫那微張的唇瓣，伸手死死抓著紫鮫的脖頸。
「小五……你，在做什麼？」
鮮血順著指甲流下，只是一瞬，顧霜徹底失去力氣，視線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她聽見紫鮫說道：
「對不起，顧霜，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救下你的法子。」
什麼救她？危機不是已經解除了麼？
她連疑問都說不出口，只能感受到自己置身於軟綿的水流中。
『靚仔？』
【宿主，你家老五將你放在湯池裡了呢，估計是想給你洗澡。】
顧霜眼不能視，其他感官被無限放大，她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脫下來了。
若是幫她洗澡倒是沒什麼，那幹嘛要卸掉她所有力氣，讓她不能反抗？
正想著，她聽見紫鮫也跟著下水的聲音。
嗯？他也要洗？
而後，靚仔興奮尖叫聲傳來。
【宿主！！！他蹲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