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我的指紋

  我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那張紙上寫的是什麼,不過什麼也看不到。

  「我這裡有兩份文件,一個是你進入精神病院時的診斷書,另一個是關於你提供給我們的證據的。」

  「我不管你手裡的是不是你說的文件,那跟我是否殺人沒有任何關係,我要見我朋友,我要請律師,你們不能隨便抓我!在事情調查清楚前,你們不能把我當成犯人對待,我還有自己的基本權利!」

  老警察瞥下嘴,看了看旁邊的那位年輕一點的警察。

  年輕的警察謹慎地對老警察說:「既然這樣,那就讓小安來審問他吧,或許他會更願意跟小安談。」

  老警察有所猶豫,沒有聽從年輕警官的建議。

  老警察看著我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在老九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兒?」

  我都快哭了,我說剛才不是回答過了嗎,我在警察局!

  老警官微微一笑,就好像我一腳踩進了他的陷阱里。

  「那天晚上,你們在那個建築工地里。」他說。

  我反應了一下,老警察說的也沒錯,因為老九死的時候,應該都快天亮了,而晚上的時候,我們確實在工地。🐨🍟 ➅❾ş𝔥Ữⓧ.C𝓞𝕞 🐤🐼

  「對,我們是在工地,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問!」我反問他。

  他更加得意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問題。

  「你剛才堅持說自己是在警局,現在又說在工地,老九死的時候,你到底在哪?」

  我想了想,老九死的時候天快亮了,而且我還看到了他的魂魄,當然那應該只是我的某個神奇的夢境,總之,他死的時候我在警局。

  「我在警局!我非常確定,他死的時候我在警局!」

  我看到年輕警官的身子往前挪了挪,看了一眼老警察。

  老警察站了起來,他走到我面前,看著我的眼睛說:「記錄顯示,你們是凌晨四點半到到警局報案的,我含糊不清地問了你那天晚上你在哪,你就說是在警局裡。因為你知道老九是在你們到警局後死的,所以你才會這麼說,是為了急於擺脫罪行。」

  「我……我說的是事實!」

  「我開始問的是你那天晚上在哪兒,你默認為我談論的是凌晨,一般人也會把凌晨說成晚上,覺得只要還沒出太陽就算是前一天,所以問題是你為什麼默認我談論的是凌晨?」

  我張張嘴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老警察給我挖的坑很深。

  他繼續說下去:「當我提醒你以後,你依然一口咬定,說老九死的時候,你在警局,這就說明你明確地知道老九的死亡時間!」

  他瞪圓了眼珠子,看著他嚴厲的、可怕的表情,我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

  「對,我知道,因為安警官跟我說過。」我回答。

  「是嗎?」老警察反問,「關於老九的死亡時間我們可從來沒有公布過,就算你聽說了他的事情,也不可能這麼確定吧?我問過安警官了,他也沒有跟你說過具體時間,一切都是你自己知道的,但如果是你殺的人,你當然會知道!」

  我終於明白了他的意圖,身子一軟,靠在椅背上,事到如今,還能說什麼呢?

  「哈哈,哈哈哈!」我苦笑起來,「你們啊,就是想給我定罪,然後這案子就結了,對吧?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哼,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感覺到失望,當然還有絕望。

  因為很顯然他們已經問過安警官了,但是安警官卻沒有提前給我打招呼,他就等著我被抓走,因為連他都想讓我成為殺死老九的兇手!

  再也沒有人可以信賴了。

  「我們並沒有強行給你扣什麼罪名,一切都是說得通的。」

  「呸!」我啐了一口。

  老警察倒是不緊不慢地說起來:「首先你有作案動機,當時你以為那兩名貨車司機殺死了你的女朋友,你對他們充滿了仇恨,你留在警局,看著我們的警員聯繫那兩名貨車司機,知道了他們的下落後,你就離開了警局,但你只找到了其中一位,就是老九。

  「因為那天晚上他做完那件事後回家了,另一位貨車司機則去還車,你覺得老九更容易一些,所以你把老九騙到了太平間,給他注射了一種非常罕見的藥物,毒死他之後又製作出來他自殺的樣子,然後你又回到了警局裡。我說的對嗎?」

  「不對!!!」我蹭的站起來,想跑到他們的面前,拍著桌子告訴他們,這些都是胡扯,但我的腳踝被腳鐐拴在了椅子腿上,我走不過去。

  「這些都是你自己編出來的故事,我從來沒有殺過人!」

  「好吧。」老警察站了起來,「那這上面的指紋該怎麼解釋?」

  他說著把一個透明的證物袋子拿在手裡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後又拿起來一張紙,把紙翻過來,文字衝著我。

  「這份文件,就是關於你提供給我們的證物的鑑定結果,結果顯示,留在針頭帽上的指紋和你的指紋相吻合,針頭帽和針頭相吻合,針頭裡殘留的液體確實是造成老九死亡的原因。」

  他說完呼出一口氣,坐回椅子上,「還有話說嗎?」

  我張著嘴,無法接受這一切。

  「怎麼……可能……」

  「是啊,我們收到證物的時候也很意外。為什麼法醫都沒發現的針眼,你卻知道?為什麼針頭帽丟在太平間冰櫃下面你也知道,你不是兇手,難道我是嗎?!」他沖我吼道。

  我渾身猛地一哆嗦,張張嘴,要替自己辯解。

  老警察一拍桌子對我說道:「你是不是想說,你要是兇手怎麼還會把證物提供給我們?」

  我點點頭,「對,假如我殺了人,還把帶有自己指紋的證物交出去,我不是瘋了嗎?」

  老警官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神越發得意。

  突然,我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兒了。

  其實老警察剛才那一番關於我殺人的定論基本是靠推測得出來的,因為沒人證明我在那個時段出現在太平間過,就算是帶有我指紋的針頭帽也不能把我就定罪,至少還是需要調查的。

  但是他手裡還有另一份文件,可以把他的所有推測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