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不要!」王穎立刻做出反應,想去阻止四叔,然而已經晚了,鋒利的短刀刺進了王月的胸口。
王月原本就靠在門框上,在地上半坐著,她沒有躲閃的餘地,當然她好像也沒想躲。
「小月,你別怪四叔狠心。叔不得不殺你!」四叔咬著牙說。
鮮血從王月的胸口滲出,她只是用喉嚨發出了一聲很輕的呻吟,臉色依然像剛才那般煞白,並沒什麼變化。
「是嗎?」王月歪了歪頭,鎮定地問四叔。
四叔一愣,我們也驚了,因為她的樣子看起來絕對不像是要死了。
「姐,你還好吧?」王穎小心地問,恐懼大於關心。
「哼。」王月挑了一下嘴角,冷哼一聲,「我沒事。你們該不會都以為我會死吧?你們難道忘了這個了?」
她說著用手指了指頭上的傷疤,王月為了去古葬場給亞青偷解毒的草藥,遇到老劉頭,還因此受了重傷,後半個腦袋都快沒了。
正常人在那種情況絕對活不了,可是誰能想到,她被送到醫院後,竟然搶救過來,過來兩天就好了。
現在挨了這一刀又算得了什麼呢?!
王月死不了,至少不會這麼死。
四叔鬆開了手,連連後退,王月慢慢站了起來,她把短刀從胸口拔出,看著上面的鮮血,臉上充滿了絕望。
「你們是真的希望我去死……」
「沒人希望你死!」霖子走到她面前,「是你太自私,又總以為誰都想害你!」
霖子的話並沒有喚醒王月,從她倔強的眼神里我就能看得出來。
「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活下去?」她問。
霖子語塞,這時王穎慌忙問四叔,既然當初趕屍人預言了王月的災難,那他能不能再幫幫王月,或許他有辦法讓王月不傷害別人的情況活下去。
四叔卻說,他已經聯繫不上趕屍人了,他們最後一次聯繫的時候趕屍人說鄭老,也就是那個渾身濕漉漉的老頭正在跟他作對,提醒了四叔要留意王月的情況。
從那之後,趕屍人就不見了。
我跟大家說,不用想了,因為趕屍人已經出事了,這個我們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現在看來應該是鄭老把趕屍人怎麼樣了。
這時,王月朝著門口走去。
「你幹什麼?」小雪就站在門口附近,第一時間攔住了她。
「我要出去,去我該去的地方。」王月冷冰冰地說,「最好別擋我的路,念在大家朋友一場,我不會傷你們,至於亞青的命,我也要定了,不用多說了。💎😂 ➅➈ร𝐇𝕦𝔁.𝕔𝓸м 😡😝」
她說完就要開門,然而一個恐怖的身影擋在了她面前,是無頭兄。
無頭兄不會說話,但顯然他不許王月離開。
「別擋路,而且你攔我這一次,也攔不了我一輩子。」王月兇巴巴地說。
無頭兄並沒有讓開,我趁機也走到門口,攔住王月。
「那湖底的屍體呢?你不管了嗎?」我問。
王月冷笑,「你覺得我現在還在乎那些嗎?你們都已經給我定刑了,我也不想活得那麼累,索性讓自己輕鬆點。」
王穎不住地搖頭,不想接受變成這樣的王月。
這時,無頭兄突然把手放到了王月流血的傷口上,手上立刻沾滿了鮮血。
「你要幹什麼?你傷不了我!」王月並不躲閃,淡定地說。
無頭兄當然沒辦法回答她,但轉過身去,身體朝著門,用沾滿血的手在門上寫下了幾個字。
「人頭神鼓在我手上」
王月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憤怒的看著無頭兄,「你想怎麼樣?」
我突然想明白了,人頭和神鼓都是復生鄭老的關鍵,王月續命肯定也需要神鼓,所以現在不是她想怎麼樣的問題,而是沒有人頭,她怎樣都活不了。
無頭兄手上的鮮血已經不足以寫更多字了,只是發出嗒嗒的聲音,而王月的傷口也不再出血了。
「等一下,我去拿紙筆!」四叔見有轉機,連忙說道。
他從裡屋拿出來一支鉛筆,一本發黃的畫本,「這是小穎父親留下的,我一直沒扔,你就在這上面寫吧。」
無頭兄沒有頭,更別提眼睛,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總之他就像可以看到似的,拿起紙筆開始寫字。
他的字歪歪扭扭,就像蟲子爬過的似的,但我們都看清了他寫的內容。
「老頭騙了你,他的真正目的是復活自己和惡巫,而不是為你續命。就算你的母親鄭月想將你變成真正的鬼種,但沒有神鼓照樣不行。你若想續命,亞青無用,馬皓霖必死,張強變罪人。」
無頭兄這幾句話信息量很大,但我來不及問他為什麼王月續命,我和霖子一個死一個變罪人。
我就知道無頭兄是想用神鼓跟王月進行談判。
王月看完,眉頭已經擰成疙瘩,「你想怎麼樣?」
無頭兄馬上在紙上又寫了一行字。這行字跟之前寫的已經幾乎重迭在一起,但是還能看清楚。
「潛入水底,撈出屍體,神鼓還你,你可以用神鼓去續命。」
「那人頭呢?你得答應把人頭也給我!」王月說。
無頭兄好像焦慮起來,又好像是在生氣,他發出『嗒嗒』的響聲,然後快速寫下:「鄭老不關心你的死活,你也不用管人頭的事情。你若答應,我就給你神鼓。」
王月猶豫了,她遲疑著,好像也很困惑,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姐,你真的想害死強子他們嗎?強子可救過你不止一次啊!你真的要與我們為敵嗎?」王穎幾乎是在用哀求的語氣對王月說,抱著一絲希望,想讓她回心轉意。
無頭兄又開始寫字了。
「我可以在不傷害他人的情況下幫你續命,但你也會付出一些代價,只要你同意,等屍體打撈上來,你若想聽,我會告訴你。」
無頭兄最後寫下的這行字時真的打動了王月,她的眼睛閃爍了一下。
就是這個眼神,讓我確定了一件事。
王月的內心並不是一個殘忍冷血的殺手,如果有別的方法,她也不想殺人。
終於她深吸一口,沖無頭兄點了點頭。
無頭兄發出『嗒』的一聲響,這件事就算是成交了。
然後王月拉開了屋門,獨自一人走進了活屍堆里,所有活屍竟然也都給她讓開了一條路,直到王月走到湖邊,一頭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