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冰櫃嗡嗡作響,仿佛都跟著咆哮起來了。
「你要幹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知道維修工恐怕是要拿我開刀了,但願讓我明明白白地死。
「我只是一個追隨神明的無名小輩,現在我要獻上祭品了。」他用一種虔誠地語氣說道。
「誰是你的神明,二號冰櫃跟它有什麼關係?」我大著膽子繼續問。
維修工溫怒,用一種極其怪異的表情看著我:「噓!」
我閉上嘴巴。
他將匕首高高舉起,但不像是要殺我,因為匕首是衝著他自己的。
維修工的另一隻手裡還拿著那個蛇頭。
就在他要把匕首刺向自己的時候,那個已經被砍下來的蛇頭突然張大了嘴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掌。
「啊……」
維修工發出痛苦地尖叫聲,同時快速地甩掉手裡的毒蛇頭,但他另一隻手裡的匕首也掉落在了地上。
他悲慘地靠在冰柜上,慢慢禿嚕地坐在地上。
為什麼蛇頭都砍下來了,還會咬人!
我幾乎嚇傻了,眼前的一幕令我非常震撼,恐懼就像一隻爬蟲在我的身上蠕動。
該怎麼辦?!
「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接受我的祭獻……」
護身沾滿血液的維修工開始口齒不清,呼吸急促。¸,ø¤º°`°º¤ø,¸ ➅9𝕊HUⓍ.C๏ᗰ ¸,ø¤º°`°º¤ø,¸
維修工伸出手想去抓地上的匕首,但是劇毒使他無法動彈,那隻被咬了的手已經腫脹起來。
我突然明白了,剛才他一定是想自殺,剖腹之類的,但沒想到那個蛇頭把自己咬傷了。
這使他的那個奇怪的儀式無法進行下去,所以他才會如此痛苦和絕望。
「你得快點把我解開,不然你會中毒而死!」我沖他大喊起來。
因為手腳被綁著,我沒辦法去外面喊人,更沒法給他採取簡單的急救,再拖延下去,他必死。
維修工卻已經神智不清,開始流口水了。
「霖子!霖子!!!」
指不上他了,只能開始叫喊。
「馬皓霖!」霖子好像根本不在值班室。
就在我都快把嗓子喊破了的時候,終於有人沖了進來。
「強子,你在哪兒呢?你別嚇唬叔啊……」進來的人戰戰兢兢地說。
我聽出來他是護工,那個常幫我的大爺。
「冰櫃後面!叔,別走!」我連忙叫他,怕他被嚇跑了。
當大爺來到冰櫃後面的時候,看著眼前的一幕,「臥槽,小子,你們這是幹啥呢?」
「先別問了,快救人吧!」
大爺快速把我身上的繩子解開,然後我們兩個一起把這個赤-裸的維修工抬了起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把維修工帶了出去,隨便找了一張輪床,我倆把他送到了急診。
當我渾身髒兮兮地回到值班室時,我發現霖子依然不在,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掏出手機報了警,警察趕到的時候,維修工那邊也傳來了消息。
他還是死了。
因為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間,毒性發作,未能及時搶救過來。
雖然我是唯一的目擊證人,但現場留下的種種痕跡都說明他的死跟我沒有關係。所以警察在現場拍照取證後離開了,
這時霖子從外面回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小雪。
他們是正好在外面碰到的,就一起過來了。
「你去哪兒了,我今天差點死在太平間!」我語氣中帶著一絲的怨恨,對霖子說道。
霖子無辜地說,「我去買這個了啊!」
他說著把手裡拎著的塑膠袋給我看,我一看裡面放著的都是電線。
霖子說這是那個維修工讓他去買的,而且還指定了一家商店,離醫院特別遠。
我這才明白了,這個維修工是全都預謀好的,他故意把霖子支開,就是為了自己進行剛才那個詭異的儀式。
我把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霖子和小雪,他們聽完堅持要跟我去冰櫃的後面看看。
正好還沒來得及清理現場,我就帶著小雪和霖子來到了冰櫃後面。
腥臭味道依然很濃,二號冰柜上那個血手印好像更加鮮明了。
小雪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六芒星和紅色的手印,幽幽地說,「又失敗了啊……」
「你說什麼?雪?」我詫異地看著她。
小雪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可那句話就脫口而出了,心裡莫名其妙地有點遺憾。」
「會不會是那個什麼惡巫?」霖子提醒小雪,「你不是還有一部分他的記憶嗎?」
小雪認同地點了點頭,「而且我發現,他留下的記憶,都是一些潛意識裡的東西。」
這麼說,小雪剛才的反應,就是惡巫看到這個東西後的第一反應。
也就是說,惡巫是希望那個維修工把儀式進行完的。
惡巫和維修工所信奉的東西,應該是一樣的。
而且上次在壽司店,惡巫還寄生在小雪身體裡的時候,他說過,我和他見過面,在古葬場。
那時候,我就已經聯想到,『他們回來了』,『我們回來了』就是指惡巫回來了。
但後來林清幫小雪把惡巫趕走了,莫非維修工是想讓惡巫再度回來?
「我們可以去維修工的單位看看去,問問他的同事,沒準兒他們知道這維修工有什麼特殊行為,或者信仰。」
霖子說著蹲到地上,想去碰那個蛇頭。
小雪一腳把蛇頭踢到遠處,「別碰,小心它咬你。」
「對了,雪,這蛇都死了,怎麼還能咬人啊,太邪乎了吧?」我不解地問。
「強子,你是被嚇壞了吧。」小雪無奈地搖搖頭,繼續說:
「魚被開了膛有時候還能動呢!這是一樣的道理,蛇頭掉了,但是它的神經還沒有死,算是一種條件反射。」
我恍然大悟,霖子也連忙往後退了退。
這時,小雪小心地來到死老鼠的前面。
「我去拿點東西,你們等一下,別動這老鼠。」她說。
片刻後,小雪回來了,手裡拿著試管和一個醫用的驗血吸管。
她蹲在那隻死老鼠的前面,用手指擠壓吸管的紅色橡膠頭,將殘餘的一些老鼠血液吸進吸管,然後擠進試管里,封好試管的蓋子。
「好了,咱們快把這兒收拾了吧,一定要徹底消毒。」小雪凝重地說。
「是這血有問題嗎?」我問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