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披麻戴孝的人說的薛麗萍,麗萍姐。♦👺 ❻9ѕ𝔥Ữ乂.𝓒ⓄⓂ 💚♖
我們停下腳步,此人依然低著頭。
「呵呵呵,你們去吧,去了,就會後悔的。」那聲音就好像是從山谷里發出來的,空洞帶著回音。
「你是誰?」我小心翼翼地問。
「我哥就是被她害死的,她是殺人兇手,罪大惡極。」他猛地抬頭,面容冷若冰霜。
半張臉都籠罩在陰影里,使我只能看見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年輕,但眼神滄桑渾濁。
披麻戴孝的人站起身來,拍拍白褲子上的土,慢慢地轉身,朝巷子裡面走去。
很快,他消失在黑暗之中,看不見了。
深夜的巷子很黑,只有遠處的一個宅子亮著燈,通過門牌號找過去,亮著燈的就是麗萍姐的家。
站在門口,霖子猶豫了。
「該不該幫這個麗萍姐?剛才那人說的話能不能信?」
小雪沒有猶豫,果斷往前邁了一步,走上門前的台階。
「正常人不會像他那樣,我倒是覺得那個人有問題。」
我考慮了一下,決定進去看看再說。
畢竟麗萍姐是不是殺人兇手,不能只聽那個人的一兩句話。🍧♣ ❻➈ŜⒽ𝕦𝐗.𝒸σ𝓶 ♠😺
而且如果她真的是兇手,為什麼還能逍遙法外?
我跟著小雪一起走了進去,門沒鎖,院子裡亮著燈,二層的小樓,樓梯在外面。
這一幕無比熟悉,小雪也流露出緊張的神色,因為這和那晚我們被騙到真武巷49號宅子裡的情形很像。
我突然意識到,這裡也是羊市街,離真武巷應該不遠,希望這只是一個巧合。
「來啦?」麗萍姐裹著一件大棉服,從屋裡走出來,面容疲倦。
「那小賊來了嗎?今晚會來嗎?」我問。
「他每天晚上都會來,現在還沒到時間。」她邊說邊把我們帶進屋裡。
全是歐式的家具和裝修風格,看著很高檔的樣子,屋裡養著一隻黑貓,麗萍姐說那是孟買貓。
她還說,自己一個人住,小黑是她唯一的伴,可家裡招了賊,這隻黑貓卻一點都幫不上忙。
黑貓躲在角落裡,謹慎地看著我們,眼珠子閃閃發光,看著有點嚇人。
麗萍姐給我們泡茶,手有些發抖,水倒出來很多。
「哎呀,你看看,讓你們見笑了……」她勉強地笑笑,故作鎮定,手卻抖得更加嚴重了。
「你一直沒有報警嗎?」小雪疑惑地問。
「報了,警察來過,他們說,這是個慣偷,他們也在查他的窩點,一個叫什麼雪嶺村的地方,據說是咱們市邊上的一個小村子。🎅💘 ➅❾𝓼h𝐔χ.𝕔Øm ✌🐚」
霖子一拍大腿,「那還有什麼好怕的,還說什麼不是活人,你這不是自己嚇自己嘛!」
「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麗萍姐喝了口水,牙齒撞在杯子邊上,發出咔咔的細微響聲。
我早就聽出她的普通話里有口音,就問她是哪裡人,正好也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麗萍姐說出自己老家所在的縣城,我非常詫異,又問她具體是哪個村子的,因為我老家也是那個縣的。
「西關村。」她捧著杯子,心不在焉地說,時不時地朝門外看去。
我有點意外,也挺激動,馬上告訴她,我是東關村的,我們也算是老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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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呵呵,是啊是啊,真巧……」她敷衍地說著,根本沒想跟我套這近乎。
突然她猛地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
「來了,他來了!!!」
麗萍姐整個人迅速蜷縮到沙發上,就像受驚嚇的精神病人,渾身發抖,不敢抬頭,雙手抱頭,頭髮都被她抓亂了。
於此同時黑貓發出喵嗚的一聲,蹭蹭兩下,跳到了柜子頂上,嚇得不敢出來。
小雪幫忙安慰著她,我和霖子則迅速跑到院子裡。
我聽到一些細碎的腳步聲,有點像老鼠發出來的,窸窸窣窣,而且聲音從二樓傳來。
「他上樓了!」
踏上樓梯,鐵質的梯子發出咚咚咚的響聲,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一個細長的影子出現在樓梯上。
我停下來腳步,霖子在我身後,一下子撞在我身上。
慢慢抬頭,我看見了那張嚴重被燒傷的臉,眼神里充滿了仇恨,他看著我,好像認識我……
他穿著一件藏藍色的棉襖,上面全是土,破破爛爛。
或許八歲那年被搶錢的經歷太過深刻,我覺得眼前這個孩子就是那個一拳一拳打在我頭上的少年。
不可能,八年過去了,他不可能一點變化也沒有。
而且麗萍姐也說了,他是一個犯罪團伙的,警察也備案了,不是我想的那樣。
但看著他的臉,恐懼卻猶如一條蛇,鑽進了我的腹部,在裡面發出溫暖的嘶嘶聲。
他沖我露出詭異的笑容,一閃離開樓梯口,進入了最近的一間屋子裡。
我和霖子緊跟著進了屋,屋裡一片漆黑,開關失靈了,燈無法打開。
「你來了。」他說,帶著一種似曾相識的語氣,仿佛一直在等著我似的。
他的聲音難聽的就像指甲刮過黑板,我想,或許他的喉嚨也被燒壞了。
管他說什麼呢,反正就是個小賊。
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樣,當年搶我錢的四個孩子早就長成大人了,而且他們怎麼可能找到這裡來。
我和霖子交換一個眼神,拔出匕首迅速朝他撲過去,霖子則快速給麻醉弩上膛。
我撲了個空。
『傷疤臉』此時站在門後面,沖我呵呵笑著。
「小子,有多少錢?拿出來!」
他突然對我說出這句話,用的是我們老家的方言。
八歲那年,我也聽過這句話……
我倒吸一口冷氣,杵在原地。
「你膽子真不小啊,竟然敢明搶!」霖子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拿出麻醉弩,朝『傷疤臉』射出一枚藥劑。
那枚藥劑扎在『傷疤臉』的肩膀上,但他毫無反應。
我的膀胱一陣鬆弛,就像小時候一樣,就像快尿褲子了。
「霖子……不用浪費了麻醉劑了……他好像不是人……」
霖子一愣,驚恐地看著我。
這時,『傷疤臉』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扔在地下,快速跑下了樓。
我追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了,霖子在之後跑出來,手裡拿著一塊迷彩布料。
「這是他剛才扔下的東西。」霖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