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是被人害成這樣的嗎?」我問。
尉遲靜丹撇了撇嘴,聳聳肩:「是被人害的,但還有別的隱情。啊對了,還有我身體停止生長的原因,你們應該也都不知道為什麼吧。」
藍教授好像想到了什麼,他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妹妹,「難道是你故意的?」
「哥,我可沒那麼變態,但怎麼說呢,確實也是我自己造成的。」她只是稍微有些遺憾,並沒有特別表現出後悔的樣子。
尉遲靜丹又問藍教授,還記不記得那個家庭教師,教他們鋼琴的那個漂亮女教師。
藍教授點點頭:「記得,不過她好像只教了兩個月就辭職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甚至都沒跟我們打一聲招呼,我就記得她人挺好的。」
尉遲靜丹冷哼一聲:「她只是對你好,她覺得你聰明,有彈鋼琴的天賦,樣樣都好,覺得我很笨,就像豬。」
「她怎麼可能這麼想?你並不比我笨啊,這些是你自己想的吧?我記得那個老師非常公平,對我們兩個態度也幾乎是一樣的,都非常有耐心,也會鼓勵我們,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她有點偏心你。」藍教授十分不解。
「那是你沒聽過,她跟別人是怎麼說我的,她說我笨的就像一頭豬,手指頭也不夠靈活,腦子也不靈活,但是你卻很聰明,說咱們兩個簡直不像是親兄妹。」
藍教授聽完深吸了一口氣,不完全因為那女教師的表里不一而震驚,更像是對尉遲靜丹要說的話,感到害怕。
在我看來,那女教師很可能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真的瞧不起尉遲靜丹,但生性敏感的她,卻記在了心裡。
「然後呢?」藍教授小心地問。
「然後?我編了個理由,說有個同學新買了一架鋼琴,不會調音,想讓她幫著調一下,就帶她去了一間廢棄廠房裡,她走到那裡就意識到不對勁了,可惜也晚了。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自己離開的,只知道那廠房裡全是流浪漢,個個都一百年沒摸過女人了。」
「你……」藍教授指著妹妹的鼻子,想罵她,但終究還是沒說出一句話。
「不過,這不是我要跟你說的重點,我要說的是,在從那回來的路上,出了點意外,那個帶我去的司機有點經不起事兒,他開車心不在焉的,差點撞上一個行人,當即踩了急剎車,我沒系安全帶,頭一下子撞在了前擋風玻璃上,應該是從那之後,我就停止發育了,因為我當時就感覺身體出現了異常。」
「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這件事?」藍教授問。
「你當然不知道,我不讓那司機告訴任何人,包括父親,反正我也只是小傷,就說是自己不小心撞的,我怕你們追究那天我去了哪兒的事情。」
「你這也算是報應不爽了啊!」我忍不住說了一句,「誰讓你害那個女教師的。」
「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如果不是我當時的那個決定,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也就不會成就今天的我,所以我現在都想開了,覺得都是命里該著的。」尉遲靜丹倒是淡然。
「那你的腿呢?該不會也是你自己的弄的吧?」我問。
「我的腿,是別人害的,卻是在我允許之後,對方才下的手。」
尉遲靜丹的這個回答,可真是讓我們大吃了一驚。
藍教授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時那人說能幫我治療,但要單獨給我看病,父親允許了。屋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那人對我說,會算命,看到了我將來的命運,說我會成就一番大事業,但我也要失去雙腿,他問我願意不願意。我想了想,反正自己已經這樣了,不如就試試那人說的方法,事實證明,他說的沒錯。」
尉遲靜丹皺了下眉頭,繼續說:「不過,我可不感激他,誰讓他騙了我呢,他說我失去雙腿,就能變成正常生長發育的人,後來他還派人挑撥我們兄妹關係,害死父親,就是那個青山隱修會內部那叛徒,所以後來我千方百計把那倆人找到並殺死了,還有整件事的幕後主使,馬皓霖的爺爺,也被我殺死了。」
聽她說完這兩件事,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尉遲靜丹從小就不是個善良的人,她的心腸好似蛇蠍,不止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這才更讓我覺得害怕。
藍教授聽完半天都說不上一句話,尉遲靜丹反而還安慰起他來。
「哥,我知道你聽完肯定不太好接受,畢竟我一直一來偽裝得太好了,但這就是我本來的樣子,是我的真面目。我跟你說這些的目的也是告訴你,我是不會罷手的,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對付我,我都不會交出我手裡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更加疑惑,和藍教授對視一眼,他並沒有告訴我,臉色越發地難看。
尉遲靜丹不再頹廢了,她恢復了那種傲慢的姿態:「哥,張強,我可以放了小雪,可以放了所有人,我甚至可以把那藥廠清空,但是那樣東西,我不會交出來,只要那東西在,所有人就都將永無寧日,哈哈哈……所以,我沒有輸,也不會輸。」
「我已經告訴你了,你現在走投無路,沒什麼希望了,如果把那東西交出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你想要什麼,也可以提。」
藍教授的聲音很低沉,我有一種感覺,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跟尉遲靜丹談判了。
「把馬皓霖交出來,我什麼都不要,只要重新控制惡巫。」她說。
藍教授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地面,一字一句地說:「靜丹,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是不是覺得,只有你懂得用那些手段?」
藍教授的語氣里多了幾分陰狠。
尉遲靜丹一聳肩膀,無所謂的樣子:「你有什麼辦法?現在就拿出來吧,我也想看看,我的親哥哥,到底跟我有多少相似的地方。」
藍教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