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相信紅鬍子的能力，今晚除外。
在我看來，根本就沒有所謂「划算」的事情，更何況，是用上百條人命換惡巫，還不能百分百保證惡巫的滅亡。
沒有叫救護車，也沒有打電話給任何人，因為霖子會知道我來過這裡，他可以通過跟蹤器找到這，然後發現紅鬍子。
跑出大樓之後，我打了一輛車，直奔火葬場。
那司機看了我好幾眼，還跟我確定是不是要在大晚上去那地方，我就說，我是要去那附近的一個地方，並不是去火葬場裡，他這才打消了疑慮。
路上的車並不多，又趕上一路的綠燈，所以趕到那裡的時候，正好是在凌晨零點。
小雪的媽媽在入口處等著我，依然是那麼一種冷冰冰的神情，看見她我就稍微踏實了一些，因為那說明尉遲靜丹並沒有懷疑到她。
小雪媽媽把我帶到了焚屍地點，我注意到此時大院裡停著那三輛大巴車，人還都在車上，車輛甚至沒有熄火。
我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兒，小雪媽媽沒有停留，讓我繼續跟她往前走，她把我帶到了一間屋子裡，看起來這裡是間工作人員的休息室。
尉遲靜丹就在屋裡，她的臉色不大好。
「剛才……」我想解釋，關於今晚我突然離開，在來的路上我就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尉遲靜丹一伸手，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沒讓我繼續說下去。
看看屋裡的其他三個人，他們都是尉遲靜丹的保鏢，一張張撲克臉，完全看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尉遲靜丹舔了下嘴唇，身體微微前傾，定定地看著我說：「不是這裡。」
「什麼？什麼不是這裡？」我故意表現出大吃一驚的樣子。
我當然知道不是這裡，只不過，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古葬場？負一層太平間？還是舊怨湖？
「對。不是這，現在我們需要重新分析那首詩中的地點。」她的眉頭皺起來，眉毛挑起，變成了一個V型。
「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為什麼說不是這裡？」這倒是我真心想知道的事情。
她先是凝神看了我一會兒，弄得我一陣忐忑，生怕她來一句「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不是這裡嗎？」
然後她把目光挪開，空洞地看著地面，「因為……感覺。」
當她重新看向我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腔怒火，「別以為只有你有感覺。」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該來的總會來的，我想。
「哼。」她冷笑，「你早就知道不是這裡，但沒有告訴我。現在說還來得及，告訴我，到底是哪兒？」
「我確實不知道。」我說，「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也願意告訴你。」
她不相信我，但沒有繼續逼我，或者說，忍住了她那一腔怒火。
尉遲靜丹深吸了一口氣，用低沉的嗓音說：「好吧。」她似乎要大度地對我讓步了。
「既然你不希望那些人被殺掉……」她說完這句，我就想辯解，但她沒讓我說下去：「聽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