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靜丹十分狡猾,絕對不可能放心我單獨乘坐一輛車,我心裡暗想。
所以,這其中一定有一些蹊蹺。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在她乘坐的那輛車裡,一定有比我更加重要的人,或者東西。
要麼是,那輛車上的人或者東西,尉遲靜丹不想讓我知道,要麼是,那東西占據了所有的車座,沒有了我的空位。
總之,我倒是挺喜歡這個安排,應該說非常喜歡。
因為你不會想到跟我同行的人是誰,沒錯,正是小雪的媽媽,那位女醫生,除了她就還有一位司機,再無他人。
尉遲靜丹讓小雪媽媽坐在這輛車上,肯定是希望她能看住我,怎麼會想到,女醫生早就是站在我這邊的了。
但我上車時,小雪媽媽並未表現出絲毫的情緒波動,透過她那深藍色的眼睛,我看不到一丁點的人情味,她甚至看都沒有看我,面若冰霜,又隨時準備著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開始擔心,她會不會已經不認識我了,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傀儡醫生。
不論如何,今晚的行動,應該也是需要那些醫生的,所以我猜想,在後面那三輛大巴車上,肯定有一些傀儡醫生。
汽車發動,距離十一點半還有二十分鐘。我回頭看看,那三輛大巴車,跟著我們走到十字路口,就各自朝著一個方向駛去,只有一輛跟著我們,但也很快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分道揚鑣了。
對了,還有那個修鞋匠,我開始還挺擔心,怕這麼晚了,他肯定早就已經收攤,沒想到經過那裡的時候,他的攤位還亮著燈,正低頭修補鞋子,突然抬起頭,透過汽車車窗,仿佛可以跟我的眼神交匯在一起。
這時,汽車中控位置,一個固定在那裡的對講機,發出了聲音。
說話的是尉遲靜丹,我得知那是一個同步對講機,也就說我這邊的一切聲音,尉遲靜丹都可以聽到,但她那邊的,我就未必能聽到了。
這給我的逃跑又增加一道阻力,本來想好的一套台詞,看來是用不上了。
我扭頭看看小雪媽媽,她依然面無表情。
再看那開車的司機,他是個中年男人,很沉穩,要想從這傢伙手裡逃出去,一看就知道,難度係數很大。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對講機里一直傳來聲響,但突然之間,不知為何,對講機沉默了,司機隨手鼓搗了一下,還有些納悶,嘴裡說著:「誒,怪了,怎麼沒信號了?」
我依然比較謹慎,看了看小雪的媽媽,只見她的嘴角浮現出一抹陰森的冷笑。
我又注意到在她的腹部,透過衣服,有一個藍色亮光一閃一閃的,衣服有個方形的凸起,一看就知道在那白大褂的裡面放了一個方盒。
很快我就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必是一個信號干擾器一類的東西。
我知道,機會來了。
悄悄拿出手機,找到鈴聲,點開,手機好似有人來電,叮鈴鈴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