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哪個醫院的太平間?再說,不管哪個太平間,恐怕也放不下你帶去的那麼多人吧?所以我覺得還是古葬場靠點譜。」
我小心地說著,以防讓尉遲靜丹看出來我正在引導她去古葬場。
而且,我故意假裝不知道我們醫院那個廢棄太平間的事情,但願她說的不是那裡。
就在我等著她說:「我說得太平間是你們負一層的那個。」
但她沒有說這句話,「你說得有道理,殯儀館的太平間怎麼樣?那符合這首詩的所有條件吧?那裡是人間地獄,死亡的大門就像火化爐,入口處有噴泉,算是有水。恩……還有,火化爐對我們來說可算不上寬敞,符合第一句,另外那裡每天都焚燒很多屍體,也算是踏著無數骸骨了吧?」
我心裡非常清楚,詩歌裡面所講的地方,絕對不是什麼殯儀館火葬場,即使那裡符合詩句的內容,也絕對沒有半點關係。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那就是雖然不知道正確答案,卻清楚地知道什麼是錯的。
「我是說,如果真的是那裡,其實會比較方便,你也知道我們今天要做什麼,那裡有火化爐,可以……」
尉遲靜丹沒說下去,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說,可以輕鬆燒掉祭祀掉的人,那裡遠離市區,又很僻靜,自然是理想的祭祀場所。
既然她打定了主意,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反正對我來說,去哪兒都一樣,火葬場反而好掌控一些,容易跟藍教授去講,不會出現找不到地方的情況。
「好,那就按你說得吧。」我說。
尉遲靜丹審視著我,仿佛要把我的心思看穿,我心頭一緊,忐忑萬分。
「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她吁了一口氣,看得出來,做出決定是很艱難的。
「對,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好吧,就去那裡吧。」尉遲靜丹沖我微微一笑,帶有些許的歉意:「不好意思強子,還得委屈你一下。」
我心領神會,無所謂地聳聳肩膀,閉上眼睛等著保鏢來帶我離開。
黑色頭套罩在腦袋上,我什麼都看不見了,尉遲靜丹的輪椅聲在耳邊響著,我只知道這裡有一段石子路。
關於小黑屋的位置,我並不在乎,反正我已經可以找到這裡了,只要我今晚能活著回來。
想到這,我肆無忌憚地露出微笑,反正也沒人看得見我的表情。
現在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我該如何脫身,畢竟我還要去江源大道呢。
後來,我跟著尉遲靜丹一直走,當我被掀開頭套的時候,已經身處藥廠大門位置。
門外停著三輛大巴車,兩輛黑色轎車。
大巴車上的乘客是那些俘虜,他們都是活人,卻註定要奔赴死亡的大門,我要做的就是,堵在門口,把這整整三輛大巴車上的人,從大門前拽回來。
想到這,我已經感覺胸口發悶,無比沉重和緊張。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尉遲靜丹乘坐了最前面的轎車,我則乘坐第二輛轎車,這樣一來想脫身就沒那麼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