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成為植物人狀態後的第一天,來看我的人並不多,只有我父母,王穎,小雪。•
之後,安警官,王副院長和何丹娜,以及其他一些人也陸續來看望過我,一直陪在我身邊照顧我的人,就只有小雪和我娘。
他們對我說了很多很多話,我全都記得。
印象最深刻的內容中,包括何丹娜對我說的一番話。
那天她一進屋我就知道,是何丹娜來了。
高跟鞋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香水味道,以及匆匆的腳步聲,這些都讓我一下子想到了何丹娜。
她坐在我的床邊,好半天沒有說話,這不符合她的風格,因為她的口頭禪就是,「我的時間很寶貴。」
成為植物人有一個唯一的好處,那就是當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或者不想說話的時候,就不用說話。
所以當何丹娜問了很多令我不安的問題之後,我依然可以安然地躺在床上,而她也無可奈何。
她問我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你是不是看到過我的記事本?」
我在心裡回答她,沒錯,我看過,只不過是在我神遊物外的時候。
她又問我,「你還看到了什麼?」
我無法回答,後來她又問了我一些巫眼的事情,還說她之所以這麼愛財如命,行走在刀刃上,幾乎稱得上雙面間諜,都是有原因的。
到底是什麼原因?我在心裡問,可惜她聽不到。
其實最令我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麼要對我這個植物人提問,聽她的語氣,似乎充滿了愧疚,她單純地想要跟我說話。
後來我聽到何丹娜的嘆息和抽泣聲,她為我的遭遇掉了眼淚。
「強子,我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好起來。」她帶著濃重的鼻音說,她不是第一個這樣同情我的人。
我沒什麼感覺,就那麼聽著,但緊接著她說了一句話,讓我至今無法理解。
她說:「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要怪我,我早就該提醒你的,可是我懦弱,無法鼓起勇氣向你坦白,強子,請你一定要好起來,請你原諒我……」
何丹娜說完之後就離開了,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她提到,我淪落至今,都怪她,是因為她的懦弱,沒有及時警告我。
因此,可以確定的是,何丹娜知道那個下水管道里的一些事情,她也知道王副院長讓我去找他兒子,還知道我會遇到這些危險。
又過了一天,王副院長來看我了,他感謝我,還說會幫我姐姐出一部分醫藥費,包括我的全部醫藥費。
我想,畢竟幫他把兒子找回去了,也沒有捅婁子,他感謝我的同時,肯定也會同情我的遭遇,甚至會內疚自責。
其實我特別想問問他,在那個地下管道里的時候,坐輪椅的小女孩說,王副院長的兒子姓徐,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王副院長是怎麼聽懂我的意思的,反正他是唯一一個懷疑我能聽見他說話的人。
最後,他對我說:「強子,你要是想知道俊凱的事情,就等你清醒以後吧,我再慢慢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