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幾乎同時朝玻璃箱看去,只見那隻被咬死的小白鼠,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它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只有被咬掉的那隻眼睛還在往外滲血,十分恐怖。
女人像我一樣,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怎麼會這樣!」她喃喃地說。
我搖著頭,開始慢慢後退,這感覺難以形容,仿佛眼看著自己製造出了一個怪物。
我到底是個什麼?是不是如果我咬死了某個人,或者殺了某個人,那個人也會像那個小白鼠一樣,復活?
這樣一來,我豈不是成了吸血鬼?但是注射過我血液的小白鼠,明明已經死了,哪有咬死別人,把別人變成活屍,自己卻死了的吸血鬼?
「你的血液里,一定還有別的東西!」女人突然激動地看著我,「告訴我,你的血液里,還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我瘋狂地搖頭。
「不可能!」她發瘋似的抓住我的手腕,隨手從後面台子上拿起來剛才用過的針管,這就要往我胳膊上扎。
她瘋了。我趕緊躲開她,但實驗室里的東西卻被我們撞得亂七八糟,估計她是練過跆拳道一類的,幾招之後就打得我起不來了。
針頭最終扎進我的手腕,但在這種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抽出來血的,因為壓根連血管都沒有找到。
最後針頭彎了,這女的也精疲力盡,她坐在地上,虛脫一般。
我趁機離開這間實驗室,瘋狂地跑回房間裡去。
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女人的話,還有那兩隻小白鼠的反應,更讓我不安。
我心裡非常清楚,女人想通過研究我的血液,弄明白我為什麼能看到過去,預知未來,他們不止想利用我的能力,或許,更想要複製它。
但他們具體想怎麼做,有什麼計劃,只能再問那個女人,我想,她應該很快就會再來找我了。
不過,她今天必定沒有想到,小白鼠會出現那種奇怪的反應,肯定是因為藍色血液的原因。
就這樣一個人待在黑黢黢的小屋裡,我沒有開燈,心亂如麻,感覺自己就像住進了集中營里,這種暗無天日,沒有盡頭的日子,讓我感到絕望。
一直到很晚的時候,小雪才回來,一看表,竟然已經凌晨兩點鐘了。
我立刻想要衝出房間去,好問問小雪,她白天到底經歷了什麼,然而當我試圖開門的時候,卻發現房門已經被鎖死了。
徐飛沒有消息,見不到尉遲靜丹,沒有取得對方的信任,任何事情都沒有進展,現在連最後這點自由也失去了。很好,我憤怒地踹在門上。
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當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我聽到小雪悄悄開門來到我的門前,看來她的行動還沒有被限制。
「小雪,你白天都幹什麼去了?他們有沒有傷害你?」我擔心地問。
「沒有沒有,我挺好的,忙了一整天,一直都在整理東西。」她略帶疲憊地說。
隔著門,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也看不到小雪的樣子,聽她說話時的語氣,感覺她挺輕鬆的。
這些天,我們悶在這裡,整日無所事事,小雪終於找到點事情做,可定心情也會好不少。
她又給我說了一些白天地事情,我得知小雪一整天都在做分類和整理的工作,把血樣做標籤,然後放入冷庫,又把信息錄入電腦,她說自己還不太熟練,所以今天只錄入了幾百人的信息。
「幾百人?!」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是說,有幾百人的血樣在這裡?」
「對,我覺得他們好像在尋找什麼特殊的血液,或者是在篩選血樣。」小雪說。
我想到自己白天也被抽了血,又想起來那台儀器,不知道尉遲靜丹到底想幹什麼。
「這麼說,你已經取得他們的信任了?不然他們怎麼會讓你去錄入?」我說。
「恩,我也這麼覺得,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什麼?」
「這裡所有的人,那些醫生,其實就像是機器人一樣,他們根本就不會分類和整理。」
說起那些目光呆滯的藍眼白大褂,我問小雪,有沒有看見她父母。
她非常失望地告訴我,自己一整天都沒見到幾個人,看來要慢慢來了。
第二天,我再次被帶進了實驗室,這一次,沒有人再對我客氣了。
兩個彪形大漢進入房間,直接將我打暈,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綁在手術床上了,這一次沒人再跟我商量什麼,一名醫生對我進行了靜脈注射,半個小時後,我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房間裡只有胖老闆那位女秘書在,她看著我,好像十分滿意。
我渾身疼痛無力,胳膊尤其酸痛。
「你們對我做了什麼?」我驚恐地問。
「不管是什麼,都做完了。」她一邊說一邊整理手中的資料,那看起來像是一些記錄的表格。
我這才想明白,其實我才是那個小白鼠。
「既然我已經沒有辦法反抗你們,就讓我明明白白地去死好了。告訴我,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女人考慮了一下說:「好吧。事到如今,也無所謂了,我就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昨天給小白鼠注射的並不完全是你的血液,而是一種藥劑,裡面只含有少量你的血液,我本來是要觀察小白鼠們的腦電波的。」
「但是小白鼠出現了意外情況。所以你改變了計劃。」
她點點頭,告訴我,昨天給我打的一針,是輔助她對我進行催眠的,她想通過我的巫眼,看到將來發生的事情。
可惜的是,我的防備心很強,即使被催眠,也沒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但當她看到小白鼠的異常反應後,就調整了計劃。
她不止要慢慢研究我的夢境,還要用我的血液治療一個人,她沒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也沒告訴我,會怎麼治療。
就這樣一周過去了,我每天都會被人帶走,催眠半小時,每次醒來的時候,都非常痛苦,也一次比一次難受。
等到第十天,我已經非常虛弱,甚至無法自己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