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寂大師。
這個名字我還真沒聽說過。
我認識的唯一佛門高僧就是廣慧寺的天弘大師,這也是我真正認為是高僧的存在。
靈寂大師?
靈字輩是什麼鬼?沒聽說過。
我一腳踹在那哭喪人的屁股上,這傢伙哎呦一聲,順勢跌倒在地上。
我說:「這裡沒吃的?」
既然是監獄,總得給人吃的才行。不然還不如直接殺了算了。
反而還省了這麼個造價極其昂貴的第五監區。
哭喪人討好的說:「以前日子過得雖然不太好,但每隔十來天,都會有一批吃的送下來。」
「東西不太好,數量也不多,可大家湊活著總能撐下去。」
「可是最近一個多月來,再也沒有吃的送過來,上面那群王八羔子簡直不是人,他們想把我們給活活餓死。」
「有些厲害的傢伙餓急眼了,就搶別人的吃的。就為這,死了十幾個人。」
「再後來,連吃的都找不到了,大家就開始吃那些死人。」
「好漢,我沒吃過人!真的,我這是第一次打劫,就想看看新來的身上有沒有帶吃的,真的,騙人我出門就被車撞死!」
我暗暗冷笑,出門就被車撞死?你總得有機會出這個門才行。
這賭咒發誓一點屁用都沒有。
我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把哭喪人的話捋了一遍。
這地方最少有四十九年的歷史了。
當然,也有可能更早,畢竟這裡面死亡率太高,也許早就死了一茬又一茬。
而且被抓進來的人,大部分都是窮凶極惡的夜行人。
按照哭喪人的說法,良善之輩根本就沒資格進來。
就算進來了,也根本就活不下去。
在這個鬼地方,只有手辣心黑才能活下去。
所以但凡是在這還活著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該死。
這群人自稱凶人。
像哭喪人這種貨色,放在外面那就是一江洋大盜級別的,稍有不順心的事就毫不猶豫的殺人奪命,發泄心頭之恨。
但他若是在第五監區裡面,基本上就是個小卡拉米,隨隨便便都能被人弄死。
要不是我手裡有武器,又有虛空炎傍身,怕是早就被人當做豬狗一樣分屍,落在他們肚子裡成了養分。
我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陳落雷這個王八蛋,真是唯恐我不死,竟然把我丟在了這!
這鬼地方能困住那麼多的凶人邪祟,想要逃出去怕是千難萬難!
想到這,我隨口問道:「你們就沒想著越獄?」
哭喪人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大家都是安分守己……」
話還沒說完,我一拳砸在哭喪人瘦骨嶙峋的肚子上,只砸的這傢伙嗷的一聲,身體頓時彎的如同一隻大蝦。
我冷冷的收回拳頭,說:「不想挨揍就給我老實一點!」
「我再問一遍,這裡的囚犯們有沒有想過越獄?」
哭喪人在地上扭曲了好一會兒,才痛苦的說:「大家不是不想逃出去!是根本沒辦法逃出去!」
關於第五監區,對囚禁在這裡的幾十個囚犯簡直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這地方長寬高大約都是一百多米,走到邊界的時候,就是無窮無盡的岩石。
整個監區裡面,只有一個出口,就是我剛進來的地方。
關鍵問題是,那個出口對外界來說是固定的,但對於漆黑的,一點光芒都沒有的第五監區來說,出口到底在哪裡誰都不知道。
因為第五監區沒有獄卒看管,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有囚犯試圖用簡陋的工具挖掘出一條逃生的通道。
因為對囚犯們來說,一個監獄就算是再大也有限。
只要橫向挖出一個長達幾公里,甚至幾十公里的通道,然後再向上挖掘,總能逃出監牢。
據說在三十多年前,一位凶人說服了這裡的所有囚犯,聯手挖掘通道,試圖越獄。
因為沒有獄卒的看管,他們形成了簡單的組織構架,有人坐鎮指揮,有人負責收集獄卒們投放下來的食物,統一管制。
有人在打造簡陋的工具,也有學問淵博的人在計算通道的長度,方向,爭取以最快的速度,打通這條越獄的道路。
這場轟轟烈烈的越獄行動持續了整整半年。
在這半年之中,囚犯們空前團結,齊心協力,把這條逃生的通道打出了三十二公里長!
但是,就在大家以為脫離了第五監區的範圍之後,準備把通道打向地面的時候才發現,越獄計劃出問題了。
按照原計劃,在三十二公里的地方,通道傾斜向上,再打十七公里,就能抵達地面。
這是兩位擁有博士學位的人共同計算出來的結果。
但當囚犯們信心滿滿的打完十七公里之後,才發現周圍依舊是無窮無盡的岩石。
剛開始的時候,囚犯們還不以為意,認為計算出現了誤差,了不起再多打幾公里的通道就是。
結果十七公里通道打完之後,又是十七公里,第二個十七公里打完之後,依舊是無窮無盡的泥土和岩石!
這時候人們才發現,地面世界對他們來說似乎是遙不可及。
當通道打到了接近六十公里的時候,絕望的囚犯們總算是醒悟過來,這絕不是計算出現了問題。
而是第五監區這個地方非同一般。
在想明白這一點後,辛苦勞作了接近兩年的囚犯們,當場就自殺了一半。
另外一部分歇斯底里,從此以後變得瘋瘋癲癲。
只有意志力極其堅定的傢伙,在經歷了絕望之後,才總算是明白過來。
中土的那群獄卒之所以放任囚犯們在第五監區隨便活動,其實不是驕傲自大,而是篤定他們用盡一切辦法都無法逃出去。
我聽到這的時候暗暗好奇。
要知道能被抓到這的,基本上沒幾個簡單角色。
當年那兩位總工程師,更是拿到了博士學位。
對於如何打洞,並且如何在漆黑的世界中打出一條筆直的通道,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可偏偏這一次囚犯們傾盡全力,卻依舊無法打出一條通往自由的道路。
因此自殺的囚犯們超過了三十多位,變得瘋瘋癲癲的傢伙也有不少。
那問題究竟是出在哪裡呢?
我和其他囚犯不一樣。
因為我清楚的知道第五監區屬於京都第四鎮魔獄。
而京都第四鎮魔獄的占地範圍不過只有方圓幾公里而已。
這群囚犯們打出了一條筆直的,三十多公里的通道,又傾斜向上,打出了一條幾十公里的通道。
按理來說,早就脫離了京都第四鎮魔獄的管理範圍。
甚至都有可能離開了京都城區。
但這條通道卻依舊沒有打到地面上,不管他們往前挖掘多久,都是無窮無盡的泥土和岩石。
就像是永遠都沒有盡頭一樣。
這不科學。
按照哭喪人的說法,哪怕是到了現在,後來的囚犯們依舊不死心,依舊在幾十公里的通道盡頭拼命的挖掘著。
他們很期待下一秒,就會打通地面,然後見到久違的陽光和自由。
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管這些囚犯們如何努力,這條通道就像是通往了地獄一樣,永遠都沒有盡頭。
除了打通地道之外,也有囚犯們相找到第五監區的大門,想趁著獄卒們投放食物的時候,從大門位置殺出去。
只可惜大門在外面來說是固定的位置,但是在第五監區內部,卻是隨機出現的。
每一次大門開啟的位置都不一樣,而且開啟的時間也很短。
就算有一次僥倖,讓囚犯們找到了大門開啟的位置,結果等到的卻是火焰噴射器無情的燒灼。
幾十年來,囚犯和獄卒的鬥爭始終在進行著。
但每一次都是囚犯們大敗虧輸,然後死了一茬又一茬。
好在外面的獄卒們也不是省油的燈。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丟進一個或者好幾個囚犯。
其中我就屬這種倒霉蛋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