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8章 惡性隔絕魔境（15）

  ——漫威，2015——

  東京，地下網絡。

  靶眼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在最天方夜譚的故事中，也不會有人在下水道里同水路中的污水戰鬥，尤其這些水一不小心就會幻視成漆黑且四處蔓延的樹根，而這些根系則發源自一株矗立於荒蕪大地之上，體表嵌滿了可怖眼球的漆黑巨樹。

  相比之下，身亡又復活，然後自以為是宿敵「超膽俠」，在地獄廚房行俠仗義的事，反而顯得很正常。

  是的，他已經大致想起來了，他的名字是「萊斯特（Lester）」，一名職業殺手，「超膽俠」的宿敵。

  由於在長期的爭鬥中始終無法打敗超膽俠，萊斯特選擇跟蹤超膽俠的女友，出國度假的艾麗卡，打算綁架她然後進行要挾，但卻發現那個女人其實是「手合會」的打手，因為超膽俠的緣故想要金盆洗手，決定返回日本同手合會做個了斷。

  那時的艾麗卡顯然過於低估手合會的實力，很快就被「高夫人」手下那些「不死忍者」打敗，戰鬥中還暴露了一路跟蹤的萊斯特的位置，而雙方顯然都不是什麼喜歡通過交談解決問題的人，於是戰鬥再開。

  然後……萊斯特的記憶有些混亂，似乎那處手合會據點發生了爆炸，在場者一個都沒逃出來，但他和艾麗卡意外激活手合會用於培養「不死忍者」的某樣「寶物」並成功復活，記憶卻因此完全混亂，艾麗卡是什麼情況不清楚，但萊斯特自己是因為對「超膽俠」強烈的執念而堅持認為自己就是他，並一路返回紐約「尋找自我」。

  而那個可惡的「超膽俠」，竟然趁機假扮「靶眼」，把維持「地獄廚房」治安的工作全丟給了他。

  更可惡的是，相比偶爾會心軟和受騙的，真正的超級英雄，曾經的「超級罪犯」對同行們的伎倆一清二楚，根本不會上當，導致那段時間地獄廚房居民對「萊斯特假扮的超膽俠」的評價比超膽俠本人還高。

  接著，就是金並「王者歸來」，橫掃全美黑幫，確立秩序，訂立規則，令那原本群魔亂舞，「超膽俠」一天要出動三四次的混亂狀態為之一清。

  披著超膽俠外衣的萊斯特變得無事可做，除了偶爾教訓幾個初來乍到不懂規矩的外地罪犯或者瘋狂民間科學家之外，只能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追捕「靶眼」這件事上。

  最後，就是超膽俠本人終於決定清理手合會，萊斯特一路追來，卻最終見識到「世界的真實」，這種情況下，記憶回不回來什麼的已經無所謂了。

  「【嘿~小丑，別發呆~】」

  身穿紫色長西裝，頭髮染成綠色，畫著白色小丑妝的怪人轉頭看他：

  「【我們到啦~】」

  「靶眼」抬頭望去，發現那不久前還遠在天邊的漆黑巨柱不知何時已經近在眼前。

  之前偶爾還能看到的下水道通路和流淌著的污水已經全無蹤影，目力所及之處，除了這棵表面布滿眼球還在不斷蠕動的漆黑巨樹，就只有滿是沙礫和碎石的荒蕪戈壁。

  「你才是小丑，」靶眼說道：「我是超膽俠。」

  雖然靶眼明確知道自己是誰，但如果要向別人承認自己是「靶眼」而不是「超膽俠」，哪怕只是想想，都會有極強的，來自靈魂深處般的抗拒感。

  他果然是瘋了吧。

  「【哎~病情又加重了，嘖嘖嘖，】」紫西裝怪人連連搖頭：「【不過離『夜之城』這麼近，也是難免的，等我們把它燒掉就好啦~】」

  「怎麼燒？」靶眼決定無視他的說法：「我猜普通的火沒用。」

  「【答對啦~這種吸收了大量『願望』的東西，除非你完全無欲無求，不然攻擊它的話就相當於——】」

  小丑一邊說一邊把不知何時拿在手裡且已經點燃的爆竹朝漆黑巨樹丟過去：

  「【嘗嘗我的『爆炸小蛋糕』~】」

  吱——轟！

  幾乎同時，「樹幹」上距離他最近的一隻「眼睛」猛地轉過來，直直地盯著那隻爆竹，下個瞬間，它轟地凌空爆燃，而因此產生的一大蓬熾烈火焰卻詭異地轉移到剛剛將其丟出的小丑身上。

  「【嗷嗷！我火了！我火了！】」小丑就地倒下打滾，一邊滾一邊吵吵嚷嚷。

  「……」靶眼看著他沉默不語。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還算挺正常的。

  「【怎麼樣，老師的演示看明白了嗎？小丑同學？】」小丑把火焰撲滅之後，站起身向靶眼問道。

  「明白了，老師，」靶眼順著話接下去：「所以這題該怎麼解？」

  「【簡單。】」小丑又摸出一隻爆竹，然後啊嗚咬了一口。

  「……」靶眼用力甩甩頭，然後發現他咬的是一隻真正的小蛋糕。

  好吧，自己其實沒正常到哪裡去。

  「【這種時候，就要——】」小丑又咬了兩口蛋糕，把它弄成近似手槍的形狀，然後握著它瞄準剛剛轉過來的那隻巨大眼睛：「【我想和你玩個遊戲~夥計~】」

  咕嚕，咕嚕嚕……

  在靶眼再次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正常時，那隻「眼睛」「融化」了，它化作一股如瀝青般的「淤泥」，沿著樹幹流下來，並在小丑身前重塑成一個造型和他一模一樣的純黑色「小丑」。

  【賭什麼？】黑色小丑發出仿佛淤泥翻滾但勉強能聽清的人聲。

  「【假貨的命~】」小丑咔地給剛剛還是被咬兩口的小蛋糕的精緻左輪上了發子彈，然後轉動彈倉。

  【可以。】黑色小丑答道。

  「【你，既然也認為自己是小丑，那你知道，什麼才是優秀喜劇的訣竅嗎？】」

  小丑把左輪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咔地扣動扳機：

  「【是時機。】」

  黑色小丑踏前一步，似乎想接槍，但小丑轉而把槍口下移，對準自己的臉頰：

  「【那什麼是勇氣？】」

  咔嚓。

  「【對，在壓力面前保持優雅】」

  黑色小丑動作僵住，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那麼——】」

  小丑用槍口抵住自己的下巴：

  「【誰，才是『小丑』？】」

  黑色小丑猛地踏步前沖，似乎試圖奪槍。

  咔嚓。

  「【我是『小丑』。】」

  呯！

  在沒有受到任何攻擊的情況下，由漆黑淤泥構成的黑色小丑瞬間炸裂並飛濺一地，就連那如同一面巨牆般直衝天際的漆黑巨柱也微微顫抖了一下。

  「【怎麼樣？學會了嗎？】」小丑把從手槍變回來的小蛋糕整個塞進嘴裡，腮幫鼓鼓囊囊地向靶眼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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