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似夜感覺有隻小爪子在自己胸口不停地撓。
若非四周都是人,他很想把不聽話的小野貓抱在腿上打屁屁。
想到這裡,耳根突然又燙又紅,太羞恥了。
黎紅棠見他害羞,趕緊順毛,說起正事。
畢竟周圍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小朋友害羞了。
「相公,我知道你足智多謀,可有些事光靠聰明是解決不了的。
賭坊這種地兒,不適合你這樣端方的君子,只會被人耍得團團轉。」
樓似夜正想出口反駁,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讓娘子在賭坊面對些三教九流的地痞流氓。
這時,隔間的門被推開一條縫。
兩人同時轉頭看去,正對著門口的椅子上坐著個人。
男人一襲深紫錦袍,鑲珠赤金冠束髮,顯出幾分清貴。
旁人或許不知他的身份,黎紅棠卻一眼認出了他。
正是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慕容奕。
認出他的一瞬間,黎紅棠周身寒氣爆涌,眼底暗潮翻滾。
上一世,樓似夜被萬箭穿心的血色場景在腦子裡不斷閃過,都是拜這人所賜。
樓似夜是太子少師,即便樓家保持中立,可他跟太子的關係早就註定了。
一榮皆榮,一損皆損。
沒娶她之前,樓似夜是支持太子的,也一心扶持他上位。
可最終為了她,他背棄了太子。
他說不後悔,他甘願赴死,因為他從始至終都是最端方的君子。
他替她承受了太子的報復和怒火。
慕容奕卻好似沒認出她,只朝樓似夜招手,示意他趕緊過去。
黎紅棠見狀,心情更糟糕了。
感情是這個狗東西把自己清風霽月的相公帶到賭坊來的?
太子其人,於她而言,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許是被陳皇后和陳國舅保護的太好,慕容奕性子有些怯懦,做事猶豫不決。
偏偏還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本事沒多大,氣性倒不小。
他以為只要把慕容縉拉下馬,他這位前太子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坐上龍椅。
可臨門一腳,皇位沒了,無上的權力也沒了,都被一個冷宮的女人搶走了。
慕容奕差點被氣死。
他恨奪走皇權的黎紅棠,更恨背叛他的樓似夜。
所以他在隱匿一段時間後,帶著餘黨殺回上京。
而樓似夜被萬箭穿心的同時,太子等餘孽也被他早已設下的陷阱一網打盡。
直到死前,他都在為她謀劃,幫她清掃一切障礙。
他用自己的命,換她餘生的喜樂。
思及往事,黎紅棠眼裡赤紅一片,像處在暴怒邊緣的獸。
「你怎麼了?」
樓似夜離她最近,隱約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黎紅棠極力壓制著立刻剁了太子狗頭的衝動,讓自己冷靜下來。
「沒什麼,只是乍然在這兒看到太子殿下,有些訝異罷了。」
樓似夜聽她提及太子,一邊跟她往裡走,一邊小聲解釋。
「陛下把中秋宴的籌備事宜交給了太子殿下,原本今日是在東宮商議此事。
但太子殿下突然來了興致,想出宮逛逛,找些靈感,中途被拉進了賭坊。」
黎紅棠:……
果然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腦子沒多少,花樣倒不少。
「那又是怎麼被扣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