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紅棠越看慕容縉越覺得這男人跟上一世很有些不一樣。
他每次出現在眼前,總有種孔雀開屏的花枝招展,像是在勾引人。
黎紅棠嫌棄地繞過他,在桌前坐下,拉開與他的距離。
「沒什麼,不過是遇到一條亂吠的狗,我自不會跟一條狗計較什麼。」
慕容縉聞言,朝門外看了一眼,眸光瞬間暗沉。
可轉過頭,在她面前坐定的時候,又換上淺笑的模樣。
「他惹你不快了?」
黎紅棠警惕地看他一眼,沒有開口。
慕容縉當即朝門外喊了一聲。
張成有些緊張地走進來,叫了一聲殿下,隨即便聽到男人冷冽的嗓音。
「不過是讓你去接個人,你卻把阿棠惹生氣了,你可知罪?」
噗通——
張成毫不猶豫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直接認錯。
他比誰都了解現在的主子,比之前更加陰晴不定,若他真生氣了,自己沒什麼好果子吃。
慕容縉眼角餘光淡淡地掃他一眼。
「既然知錯,那便自扇嘴巴,什麼時候讓阿棠滿意了,什麼時候停止。」
張成渾身一抖,抬頭看了黎紅棠一眼,滿是怨懟,卻還是沒敢說什麼。
啪啪——
手掌扇在臉上的聲音響起,接連不斷。
黎紅棠指尖摩挲著茶盞,心裡閃過數個念頭。
她有些看不懂對面的男人,他這是在做什麼?
上一世張成可是他最器重的謀士,一路輔佐他登上帝位,乃有從龍之功的人。
怎麼現在看來,關係不怎麼好的樣子?
若慕容縉一直這麼對待張成,就不怕寒了他的心,逼他對太子倒戈?
這主僕倆難不成聯手給她做戲,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黎紅棠越發看不懂慕容縉的所作所為所思,乾脆也不去多想。
反正不是她的人,就算臉被扇爛流血,也不會心疼一分。
既然兩人愛演,那就演唄。
黎紅棠收回視線,看向對面的男人。
「今日你找我來,有何要事?」
慕容縉見她面上似乎沒再有氣怒,心情也跟著好了些,連笑容都不那麼陰騖了。
「阿棠,你知道父皇最近很寵我。」
黎紅棠睨他一眼,這狗東西把自己約出來,不會是為了炫耀吧?
「所以呢?」
慕容縉眼底精光一閃而逝,抬眸鎖住她的視線,聲音平淡,可說出的話卻恍若驚雷。
「所以,若讓他賞賜個教坊司的美人給我,阿棠,你說,他會同意嗎?」
黎紅棠心頭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教坊司的舞女歌姬多是朝中獲罪官員的妻妾女兒,戴罪之人,輕易不能脫離奴籍。
但想要人也不是不可,比如皇帝親賜。
若慕容縉真看上了哪個女人,讓皇帝賞給他做個通房或小妾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過,他為何要問自己這事?
這狗東西絕對在打什麼壞主意,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起教坊司,除非他說的那個人是……
黎紅棠極力收斂自己的情緒,假裝淡定地回了句。
「殿下看上哪個女人,想把誰納入王府,都與我無關,何必這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