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老頭氣得不輕,大半夜翻牆來找黎紅棠算後帳。
「說好的,我幫你救人,你幫璟王找王妃。
結果我辛苦跑大老遠折騰一圈,差點老骨頭都碎在半路,你卻辦事不利。」
看那怒髮衝冠、隨時準備拿針扎人的樣子,絲毫不像個老頭。
面對老頭子的質問,黎紅棠一點也不心虛,理直氣壯得很。
「我遵守承諾,把王妃的住址說了呀。
只不過王爺行動太慢,且手下辦事不利,被王妃先一步察覺,人就跑了。
老頭子,你講講理,這能賴我嗎?"
端木老頭被她懟得吹鬍子瞪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始耍賴。
黎紅棠知道自家師父的德性,不撞南牆不回頭。
要是不給他個補償措施,估計會賴著不走,而且千金堂還指望他斂財呢。
她只能哄人,告訴他,若國公府有大事,王妃收到消息會偷偷回來。
端木老頭深深看她一眼,甩給她一個玉瓶,屁顛顛地走了。
那天起,國公府的後門就多了幾個暗探,蜜蜂一樣圍著門盯著。
黎紅棠自然知道那是慕容熙的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事已經過去快一年了,也差不多該見面和解了。
黎翡生辰的前兩天晚上,一輛低調的馬車停在後門。
先是車夫跳下來,四處張望,確定周圍沒人,才敲了敲車壁。
接著一個丫鬟從馬車上下來,轉過身,聲音輕柔。
「夫人。」
一隻纖纖素手搭在上面,接著緩緩下來一人。
女人穿著藕荷色的錦裙,纖腰不盈一握,外面罩著風帽。
隨著身形微動,依稀可見冷艷的面容,肌膚白若生宣,眉眼楚楚若畫。
「走,進去。」
主僕兩人正要往裡走,忽然沉悶的撞擊聲的傳來。
丫鬟應聲倒了下去。
女人正要說什麼,鼻尖竄入一股怪味兒,也跟著倒了下去。
暈倒前,耳邊只隱約聽到一句。
「王妃,對不住了。」
樓夢憐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熟悉的銀紅色鮫綃帷帳,四角墜著明珠和香囊。
這是她在王府的寢室。
她看著帳上繡的銀線海棠,紅唇微動,吐出三個字。
「狗東西。」
這極小的動靜卻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床前立刻多了個人。
樓夢憐扭過頭,一張病白昳麗的俊臉闖入視線,正是她嘴裡念叨的狗男人。
雖然他極力繃著臉,可眼底的笑意卻藏也藏不住,偏生還在那裝冷酷。
「王妃,你可知本王找你找的好苦。」
樓夢憐沒有拆穿他,眼珠一轉,故意擰起秀眉。
「我頭好疼,你讓那些護衛用了什麼藥?」
慕容熙聞言,再也裝不下去,急忙捧住她的臉。
原本想興師問罪的話全忘了,只剩下心疼和緊張。
「很疼嗎?要找御醫來看看嗎?」
說完,不等樓夢憐再說什麼,就開始碎碎念,眼裡暗潮湧動。
「那幾個狗東西辦事不利,竟傷了王妃,本王稍後就去收拾他們。」
樓夢憐看著他,面上沒什麼表情,眼底帶著點點笑意。
「確實是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