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紅棠惦記著姐姐的事兒。
第二天先是去了將軍府一趟,交代完事情,便趕去了教坊司。
她帶著白英,兩人穿著男裝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相較於其他男人,她們看上去更唇紅齒白,白皙靈秀,甚至比一些教坊司的歌姬舞姬還漂亮。
剛走進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尤其是今日教坊司似乎格外熱鬧,人也比往常多一些。
黎紅棠找到紅姑,把她拉到一個角落裡,二話不說,先砸了一袋金葉子。
「今日為何人這麼多?」
紅姑見她眼熟,仔細一看,就發現了端倪。
可不就是人傻錢多的那位主兒,還總喜歡女扮男裝來找樂子。
大端朝民風開放,女人喜歡女人,也不是沒有。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夠漂亮,喜歡就不分男女。
紅姑心裡猜測,黎紅棠就是個喜歡女人的主兒,這癖好也不是不行,只要錢給夠,管他男女!
她把金葉子塞袖筒里,笑得好似一朵花。
「哎喲,這不是李公子嘛,可不趕巧,今兒我們莊奉鑾忙得很,沒空陪您,要不我給您重新找一個舞姬?」
這位主兒每次來,都找莊奉鑾,很可能喜歡跳舞的。
黎紅棠為了掩蓋身份,第一次被問的時候,隨口扯了句「我姓李,叫我李公子」。
此後再來,都是以李公子自居。
「舞姬暫且不提,我且問你,為何今日如此熱鬧?可是有什麼活動?」
紅姑拿起香帕捂住嘴,神神秘秘地湊近她。
「李公子可知,近日咱上京最出風頭的人是誰?」
黎紅棠搖頭。
紅姑抬手往某個包間指了指,壓低聲音。
「那必然是謝家那位新晉的探花郎啊。」
黎紅棠哦了一聲,想起昨晚樓似夜說的話。
謝懷雖然只是探花郎,風頭卻遠超狀元郎,只因出身名門謝家,受人人追捧。
「所以謝懷今日也來教坊司了?這麼多人都是給他慶祝呢。」
心裡多少有些鄙夷,不就是個探花,至於這麼大排場麼。
自家相公當年可是三元及第呢,百年難得一遇,也沒炫耀過。
紅姑不知她心中所想,又把謝懷誇了一頓,不僅文采斐然,長得也是玉樹臨風。
黎紅棠翻了個白眼,打斷她。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們自己溜達一下。」
見紅姑還警惕地盯著自己,又擺擺手。
「放心,我暫時不會去找莊奉鑾的。」
沒錯,只是暫時。
紅姑這才放下心,扭著水蛇腰,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白英終於找到說話機會,有些擔憂。
「小姐,我們要先撤嗎?今日人多口雜,朝中很多大臣也在,萬一被認出身份……」
黎紅棠擺手,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越是人多,反而越好辦事,能趁亂隱藏身份呢。
主僕倆剛打定主意,準備先混進包間,偷聽一下他們的談話。
可惜好巧不巧,剛拐進走廊,就被一道醉醺醺的聲音叫住了。
「你們是、是誰?為何鬼鬼祟祟地出、出現在這兒?」